「再往前,我們初見面那一次,臨別時你送我們過馬路,你對紅綠燈的反應也很奇怪,明明是黃燈,你卻讓我們好走,因為在你眼中,黃色、藍色和綠色,根本沒有什麼差別。」
洋洋灑灑一番話說得桑非晚愣怔片刻,不過很快,他恢復了毫不在乎的表情:「大記者,一切都是你的自由心證。你要是執意說我是色盲,那我也沒有辦法,我總不能把我的眼珠子挖出來,安到你的眼眶裡吧?」
「那就不說你色盲的事實。」季明月彎腰,從碑前撿起那張桑榆的照片,來回看了看,迅速在心中連起了那句【I am coming back】。
他更加篤定:「楊雲昊和蒲飛都是你殺的。」
桑非晚勾著笑:「這已經不是幻想了,是臆想。我認識幾個不錯的心理醫生和腦神經外科醫生,要不要介紹給你認識?」
季明月舉著照片,視嘲笑為空氣:「桑榆的紀念展和晚宴,全肅城的名流雅士幾乎都到場了,但我們……」
他頓了頓,不好直接說自己是鬼,還在下面認識了蒲飛與楊雲昊,於是道:「我們經過調查,發現你根本沒有給蒲飛與楊雲昊發過邀請函——這恰恰證明,你在活動舉辦前,就知道蒲飛和楊雲昊兩個人已經死了。」
「好笑,」桑非晚吸了口氣,淡漠道,「我就是單純不喜歡這兩個二世祖小混混,本事不大脾氣不小。我哥生前讀書的時候,他們倆就只會跟在後面狐假虎威。我討厭他們,不給他們下邀請函,不可以嗎?」
同樣的問題,昨晚季明月也問過連海,連海給出了論斷。季明月回憶著連海的推理,道:「合情,但不合理。你辦活動的目的,本就是想讓這場活動儘可能地擴大知名度,不然你也不可能請我們兩位記者到場。蒲飛和楊雲昊,一個是當紅明星,一個是在本地小有名氣的酒吧老闆,還都和桑榆關係匪淺,你沒理由不請他們。」
被掉包的河豚、消失的食物殘渣、詭異的竊聽設備……雖然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但季明月有一種強烈的直覺——眼前這個似笑非笑的年輕男人,就是始作俑者。
「你說得對,那兩個傻X二世祖都是我哥的朋友,」沉吟片刻,桑非晚避開桑榆照片,轉頭去看墓碑旁的泥土,神情里有掩飾不住的厭惡,「所以我就更沒理由害他們了——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感覺到了來者不善,但桑氏掌門人不是白當,桑非晚哪怕思緒翻覆煎熬,卻始終喜怒不形於色,盡力壓下心頭的翻江倒海。
他本就眉目溫潤氣質和煦,如此反差,竟顯出些高高在上的疏離感。
陽光勾勒出他清瘦的剪影,令他好像一條狡猾的蛇,不時吐著信子。
壓力給到了季明月這邊。鹹魚不怕嗆聲,更不怕陰陽嘲諷,但這種無言的漠然最令他吃不消;再加上一切都只是他和連海的主觀推測,原本心虛全靠死撐,此刻,他感覺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之後,又被兜頭澆了桶冰水。
高手過招,今日必定有一場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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