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組織好的語言被碎冰碴子撞了個粉碎,季明月氣息完全亂了,喉結滾動著想從齒間擠出聲音。
無能為力之際,手卻被從旁握住了。
連海先是將食指中指悄然搭在季明月手背上,點了兩下示意他安心,接著輕繞一圈划過虎口,同他交握,輸送源源不斷的熱意。
季明月愣是生生地吞下了要說的話——連海哥掌心其實並不熱,反而相當熨帖,但他卻感覺自己抓握住了一顆跳動的心臟,就這樣猝不及防被燙到了。
連海其實呼吸同樣發緊,佯作雲淡風輕地拉松襯衫領口,稍好些後才啟唇:「殺了蒲飛和楊雲昊,一方面是你與他們有齟齬,另一方面,你要製造酒吧街討薪事件,只有動靜足夠大,才能順水推舟地安排熱搜,讓Another中的齷齪交易公之於眾。」
「其實不止是蒲飛和楊雲昊,張校長的死也與你有關。活動當晚小季見你神色匆匆往洗手間跑,緊接著,張校長就墜了樓,想必你當時就是用Another里的勾當,威脅了張校長。」
「谷知春,」連海鄭重道,「從一開始,這就是你布的局。下手對象是一切和桑榆有關的人。」
他和小季討論一夜,基本捋清了谷知春的行動軌跡,但還是有不明白的地方:谷知春如此不憚其煩,所為何人何事?
或者說,他的作案動機是什麼?
聞言,桑非晚無辜攤手,眼神清澈如犯錯而不自知的惡童:「二位大記者到底在說什麼?我半個字都聽不懂。還有,再強調一遍,本人姓桑,名非晚。」
「桑非晚,」連海跟著重複,卻並不是改口喚對方名字,「真正的桑非晚下落不明,想必也與你有關。」
默了默,他說出昨夜和小季討論出的猜測:「知春安縵是一年前重修,這說明你至少在當時,就已經以桑非晚的身份入主桑氏。你既能冒名頂替許久——」
有風打著旋兒吹過,不大,卻穩准狠地刮著三人的臉。連海不錯眼珠地盯著對面,清清嗓子:「那麼真正的桑非晚,是不是也已經被你害死了?」
「死」字在涼風中划過,像一道魔咒。
下一秒,年輕的總裁雙腿仿佛被抽去脊椎,渾身發軟,向後靠住桑榆的墓碑,身體連同眼眶中的淚,一併滑下:「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男人不住搖頭,話語中有哭腔嗎,接著強撐身體站起,沾了淤泥的手抓住石碑,指尖和骨節因為用力俱已泛白,一黑一白對比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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