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舟不免抿唇輕笑一聲:「都可以。」
「行。那我去叫客房服務。」周延深邊說邊起身,忽然一股輕微的力道在他背後促使他停下腳步。
他往回看,謝時舟的手從被子下伸出一截,揪住他一小片後衣角。
周延深被他這小動作撩得內心舒暢,心情頗好地挑眉:「怎麼?」
謝時舟望著周延深,動了動唇說:「……不想喝魚片粥。」因為不想再做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
但這話落在周延深耳里,無疑是赤裸裸地撒嬌。
謝時舟說這話時眼皮低垂,聲音很輕很散,近乎低語呢喃。
這個平時總是清冷客套的男人,仿佛在一場低燒過後,褪去了一層層偽裝,在周延深面前露出些許不易察覺的依賴和稚氣。
周延深笑著俯身揉了揉謝時舟的頭髮:「好。都聽你的。」
謝時舟怔住了。
他似乎沒料到周延深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在周延深走後,他起床洗漱,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後知後覺地抬手摸了摸頭髮。
好像……也沒什麼感覺?
……
周延深正在餐桌邊布著早餐,餘光瞥到謝時舟站定在自己旁邊,便抬頭說:「你來得正好,剛送過來的。」
謝時舟換了一套居家的淺灰色羊毛衫和黑色長褲,領口露出一小段深陷的鎖骨,顯得整個人清瘦又休閒。
謝時舟單刀直入道:「周延深,我有事想和你談。」
從昨天晚上開始謝時舟就思慮了許多,他其實大致知道周延深是怎麼想的。
他在等他,等他親口向他承認。
謝時舟原本以為自己可以粉飾太平,但在周延深一步步的逼近,一步步將他所有防線擊潰時,他就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再避重就輕了。
也是時候和盤托出了。
謝時舟整理好思緒,決定從事情的開端講起。
「最初,我偽造身份,對你隱瞞,是因為依照我的身份,我不能登上翡翠號,但我母親的遺物,也就是雪之玫瑰會在翡翠號上拍賣,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得登上郵輪。」謝時舟和周延深隔著一張餐桌,他眼皮輕垂,細密的睫毛掩去了眼底複雜深邃的神色,「……我也有想過要不要對你坦白,但我不能拿著所有幫助我登上翡翠號的人來賭。」
「我原本以為,像你這樣的公子哥,頂多三分鐘熱度。」但意料之外的是,他居然不惜自己身陷囹圄,也要和他並肩與共。
謝時舟不是鐵石心腸,自然也會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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