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延深卻沒在宴會廳看到謝時舟。
他隨手拉了一個傭人問:「謝特助呢?」
傭人見是剛回國的江大少,便端著托盤恭敬回答道:「謝特助好像身體有些不舒服,現在壽宴上的事全權交給了范助主理。」
「好,知道了,多謝。」周延深說。
夜色濃郁,月光朦朧。
白霧凝成一片薄薄的紗將整座莊園籠罩,天空仿佛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細細密密的雪花兜落下來,在園子裡乾枯的樹椏上覆了一層白。
周延深知道謝時舟住在東樓,便摟緊大衣走出宴會廳,朝東樓走去。
積雪踩在鞋底發出喀吱的聲響。
他走了沒幾步,忽然在這一幅白色風雪畫中瞧見了一道瘦弱的身影。
那人西裝馬甲,單薄地佇立在琳琅風雪中。
只一眼,周延深立馬認出了是謝時舟。
他頓時臉色一變,踩著雪地的腳步聲愈來愈快,他脫下毛呢大衣將謝時舟完完全全的徹底攏住。
握起他已經冰冷的手在掌心裡不停反覆揉搓、摩挲,也不知道他在這站了多久,雪花融化都將他的衣服打濕了,一雙手更是紫紅一片,怕是要凍傷。
周延深又惱又心疼:「謝時舟,你傻站在這兒做什麼?如果是因為我沒能事先告訴你我就是江延深,那也是我欺瞞在先,你要是生氣,儘管沖我發火,要懲罰,要淋雪也該是我來!」
謝時舟仿佛什麼也聽不進去,他一直維持著微微仰視的姿勢。
周延深見他不為所動,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謝時舟在看著廊架,然而廊架已經被厚重的雪一層層覆蓋,也看不出什麼。
「那裡,曾經開著白色的木香花。」謝時舟平靜道。
香馥清遠,高架萬條,望若香雪。
可是最後它們都凋落了。
「我帶你去醫院。」謝時舟的聲音也有些啞,周延深不由分說的要打橫抱起謝時舟,卻被謝時舟推開肩膀,他用了點力道,周延深一時沒站穩,往後趔趄一步。
他抬頭正要張口,目光卻一頓,怔住了。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在謝時舟的身上看到那樣的情緒。
晶瑩剔透的雪凇在他身後垂懸,他望過來的眸光仿佛瓷器般易碎,那種不真實感像是遊蕩在世間的一縷孤魂,只要有人輕輕一碰就能讓他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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