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舟退了點燒,額頭也不那麼燙了。
眼皮緩緩睜開,謝時舟一睜眼就看到周延深伏在床邊,床頭柜上放著開了封的藥盒藥片。
謝時舟手肘撐在身後,想坐起身。
身體退燒後,虛弱又無力,他這會的動靜已經將周延深擾醒,緊接著一隻手拿著靠枕墊在他腰後。
到底是因為周延深照顧他,他才得以退燒。
此刻謝時舟冷不下臉,更說不出狠心的話。或者說,他根本無法將所有緣由怪罪於周延深。
周延深那時和他差不多大,父輩仇怨不應當禍延子女。
可當這事切實落在自己身上時,他才發現他根本沒有辦法將周延深和江勉這兩個人完全割裂。
他也痛恨這樣優柔寡斷的自己,在說出「再無可能」這四個字後,那種內心被掏出一塊的失落感,空洞感,就像深不見底的深淵,將他一步步往下拖。
他知道,愛也很愛,因為那是周延深。
痛也很痛,因為周延深也是江延深。
謝時舟只能別開臉,強迫自己不去看他。
周延深先是自行解釋道:「京市大部分地產大都有梁氏地產的投資,你在京市的公寓也不例外,我稍微向梁沉打聽一下,就能知道你住哪兒。」
也得虧他今天放心不下去了醫院,又因到底要不要向謝時舟解釋而站在他家門口躊躇半天,最後想了想,不管他是否覺得對於謝時舟而言他的解釋是不是太蒼白,至少他得表明,得爭取,所以他摁響了門鈴。
但等了好久,都沒人響應。
一種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周延深霎時聯想到前段時間謝時舟也是沒有回應他,後來就被江震「綁架」回了京市。
昨晚他和謝時舟的動靜雖然鬧得不是特別大,但畢竟是在東山莊園,在江震的地盤上,只要他稍加一打聽就能知道事情始末。
周延深當下顧不上許多,手指在密碼鍵上快速按下0707。
剛衝進客廳,就看到窩在沙發一角昏睡得不省人事的謝時舟。
……
謝時舟沒有看向周延深,他放在被窩下的手緩緩收緊,嘴唇翕動半晌,有氣無力地說:「多謝,我身體好多了。」
這句話非常客套,且含著趕客的意思。
周延深沒有強求謝時舟這個時候相信他,只說:「我知道這個時候你不想看到我,但是你現在還沒完全退燒,等你退燒了,不用你說,我自己就會離開。」
良久,謝時舟輕輕閉了閉眼:「你何必做到這個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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