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承慕轉頭瞪著他,鄭必武不留情面:「怎麼著,瞪我也沒用,你有本事自己上啊。」
何承慕氣得牙痒痒,卻也不得不承認,他不敢輕易上前,萬一刺激到那隻鴟鴞,做出什麼危險舉動怎麼辦?窯神被那兩隻利爪緊緊扣著,一動不動,不知生死,何承慕心涼了半截,不由得悲從中來。
「別說了。」陸旋低斥一聲,「你們倆退後,站遠些。我去試試。」
此時有人願意出頭,兩人都閉了嘴,依言後退。何承慕心中生出幾分希望,語氣擔憂:「伍長,你要小心啊!」
陸旋食指豎在唇邊,示意噤聲,屏住呼吸,慢慢向鴟鴞靠近。
他的動作很輕,很快在離那樹枝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目光與鴟鴞對視,沒有絲毫閃避。緩緩抬起手臂,伸向鴟鴞爪下的窯神,陸旋心中並無絕對的把握,至多,爭取給何承慕帶回去窯神的全屍。
許是在將軍府這些日子,鴟鴞認得陸旋這張臉,對他的不斷靠近沒有做出反應。但獵手對獵物的天然占有欲,讓它在看見陸旋的手快要碰到爪下獵物時動了起來,猛地扇動幾下翅膀,身體離開了枝條。
何承慕心提到了嗓子眼,雙拳握緊了,鄭必武也不由自主呼吸頓了頓。
陸旋凝固在原地,一動不動,鴟鴞並未飛離,而是往邊上挪開兩三寸。陸旋等待片刻,再次出手,準確無誤地抓住了窯神半截身子,另一隻手輕輕揮了揮,做出驅趕的手勢:「放開!」
鴟鴞喉嚨里發出幾聲咕嚕,撲扇著翅膀鬆開了爪子,不滿地跳了幾下,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高牆之上。
不幸中的萬幸,這次抓住窯神的是駱將軍的鳥。駱將軍有意讓這隻鴟鴞協助夜間狩獵,特意訓練過讓它將抓住的獵物放開,否則陸旋絕無可能這麼輕易得手。
陸旋轉身回到何承慕身邊,將窯神小心放到他手中:「快回去吧,別真撞上巡邏隊。」
三人摸黑回到了住處,何承慕將窯神放在桌上,翻出火摺子,吹亮了,借著微弱的光低頭一看,眼淚登時就下來了。
窯神比成年男子巴掌稍大上一圈的身軀上,被鐵鉤般的利爪戳出了四個血洞,皮開肉綻深可見骨,傷口還在往外滲血,慘不忍睹。它氣息微弱,幾乎察覺不到呼吸,一雙黑豆似的眼睛圓睜,嘴邊似乎有血跡溢出。
鄭必武乾乾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第一次這麼近、這麼仔細地看這隻耗子,真是由內至外訴說著它的死不瞑目。
「別看了,我這裡還有點傷藥,不知道頂不頂用,先給它塗上,包紮起來,好與不好只能明日再看。」陸旋說著,扔了只小瓷瓶到何承慕手裡,回到床上躺下,背過身閉上眼,「用完了放在桌上。」
何承慕擦擦眼淚,從小瓷瓶里倒出一點藥粉,小心灑在傷口上,一絲不苟地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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