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班賀點頭讚許:「還算機靈,理應如此。若是還遇上今日這般困境,儘管報我的名字,我雖力薄,保你應當無虞。」
當日在敘州,他便對陸旋說過會在京中等他,先抵達都城這一個多月,少不了提前做些準備。更為重要的,背後有所仰仗才好行事。
他必須保證陸旋能安全離京。
陸旋久久未開口,只是注視班賀,眼睛一眨不眨。
班賀慢半拍地想起,眼前這人心懷別樣心思,明明自己心中坦蕩,但在陸旋更為坦蕩的目光下,卻覺得無法直面,他不自然地微微側臉:「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沒有。」陸旋說,「有件想帶走的東西沒法帶走。」
班賀下意識想他可能知道陸旋指的是什麼,但他沒法開口接話。
難不成讓他去問,那件東西是什麼?陸旋真說出了他心裡那個答案,又該如何回答?
糾正陸旋他不是個東西,還是繼續追問他算是個什麼東西?
「就算再喜歡那件東西,我也不一定非得帶走。參軍行伍無論是在西南、西北,日子都苦,卻是我必須要走的路,他在京城好好的就行。」陸旋仍是看著班賀,語調和緩,好像是真想得通透徹底。
可他的眼神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班賀想說什麼,被陸旋制止:「有不該想的奢望是我自討苦吃,和你沒有關係,不必覺得有負擔。」
「說完沒有?」班賀問。
「沒有。」明日就要啟程回敘州,班賀忽然找來,陸旋覺得應當趁此把話說清楚,或許以後再沒有機會了。
那日班賀說他從未言明過,他不想再不明不白地離開。
陸旋道:「在敘州時,我每日都在等待能入京那一天。可到京城之後,我再見到你,知曉你胸中丘壑,見過你所結交的朋友,我才意識到,來這一趟並未離你更近,反而讓我清楚自己離你有多遠。」
他頓了頓:「要達成你的期望,花費三年五載,十年二十年,我無半句怨言,唯獨不敢耽誤你。」
他心中並無任何依憑,沒有資格去要求班賀做什麼。得到答案又如何?他這一生註定不得安寧,班賀與他截然不同,光風霽月,如日夜兩端。
班賀愣愣看著他,強迫視線移開,很快又回到他臉上:「沒想到,你想得還挺多……」
事情變得更為棘手,陸旋比他以為的認真太多。這話無疑是在自絕後路,那張過分年輕的面孔難以掩飾隱忍的難過,讓班賀覺得附和一句都是殘忍的落井下石,一時進退維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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