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往日直接,兩種溫度相接觸,彼此感受更為清晰。鼻息灑在手腕上,酥麻微癢順著左臂直往心窩鑽,班賀倏地抽回手,莫名顫慄悚然,後頸寒毛都豎了起來。
「這可是人來人往的官驛。」他橫了陸旋一眼,雙頰卻暈開一片緋色,手腕背在身後偷偷蹭著衣料,藉此緩解那股癢勁兒。
陸旋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空落落的手:「不然我就親別處了。」
他忽而笑起來,嘴角止不住地上揚。恭卿說,會惦記他。
無視沒由來的臉熱,班賀正經地說:「你在駱將軍手下做事,也要顧及自己性命,萬望珍重。」
陸旋鄭重點頭:「我自然要惜命,我還得活著來見你。」
這話說的,難不成除了活著就不剩別的了?班賀去捂他的嘴,有時候覺得他挺能說的,怎麼這會兒一句好話被說得這麼不吉利。
班賀離開很長一段時間,陸旋心裡還在細細回味那幾句話,擦拭朝儀刀的動作時急時緩,誠實反映著主人的心境波動。
天色漸暗,陸旋將刀收回刀鞘,終於站起身,來到曹因面前。
曹因看他一眼,抬眼望天將臉轉向別處,拿起桌面一支細竹筒,閉上一隻眼使勁往裡瞧,陸旋默不作聲地從半開的門裡摸了出去。
街面上傳來一聲更響,落在耳邊轟響如驚雷,鄭必武身體猛地一震,差點從凳子上蹦起來。
鄭母被他一驚一乍的動靜嚇一跳,忍不住訓道:「多大人了,還不穩重些,不知你在想什麼,你看你走神成什麼樣了。」
鄭必武看向母親:「娘,兒子困了,先去睡了。」
鄭母指著桌上攤開的畫像:「這些畫像還沒看完呢,你倒是選一個出來呀。」
「哪有我選人家的份,人家未必看得上我。」鄭必武裝模作樣打了個哈欠,給母親請了安,起身回房。
這間祖上留下來的宅子不大不小,在偌大的京城裡就顯得尤為微不足道了。鄭必武揮手,讓宅子裡僅有的三四個下人不必管他,伺候好老太太就行。
鄭必武回房坐了會兒,心煩意亂做什麼都靜不下心來,實在無趣,索性解衣去睡了。衣帶剛解開,他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聲輕響,像是硬物敲擊柱子的聲音。
他側耳聽了聽,又是一聲輕敲。
鄭必武冷汗刷地落了下來,想到白日見到的人又驚又怕,但寡母還在家中,他不能膽怯迴避,裝作若無其事。他心一橫,一把抓起刀,拉開門衝到門外:「是誰!」
門外空無一人,方才那一聲喝盪起聲聲回音,像是黑暗中潛伏了無數敵人。鄭必武握著刀,左右掃視,草木皆兵地瞪著院裡搖晃的樹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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