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旋低頭身子往前傾,就是不伸手,班賀無奈,把手往上抬高了點。陸旋就著他的手喝了口水:「今日早些時候倒是好了點,午時過半又起了大風。來的這一路,都沒見著人。」
外邊飛沙走石,面對面說著話都看不清對面人的模樣,張嘴就是一口沙。
這般極端的天象是較為罕見的,還是連著幾日,班賀記憶中,十餘年不曾出現過一次。
別說城中百姓出不了門,官員們都去不成官署。
班賀道:「昨日禮部奉命去往祭台焚香祭天,正是風沙最盛的時候,差點找不著北,祭拜結束返程,馬車停在哪兒都不知道。今日風霾還是未停,天算是白祭了。」
說來玩笑的一件事,實際上半點開不得玩笑。
去年過冬沒降雪,今年年初到現在,雨水甚少,異常的乾燥引起朝廷警覺,到底還是出現了風霾。
這場覆蓋全城的風霾之下,城中百姓不能出門討生計,家中殷實的儲備了糧食,可以撐過這幾日,沒有餘糧的還不知道該如何度日。
都城出現風霾是天怒的象徵,皇帝不敢怠慢,下令禮部祭天以平息上天怒氣。
「祭天就能止住風霾,那也只能算瞎貓碰上死耗子。」在陸旋看來,這還沒有派人挨家挨戶送糧實在。
天有異象不足懼,事在人為,光指望老天根本不管用。
班賀點頭:「不管怎麼說,至少顯示了皇帝的重視。風霾早日停歇才好。」
否則,事情得不到解決,就會變成有心人借題發揮的契機。
轉念一想,或許這場風霾還真有些說頭。
「書里說,風霾作亂,是有大臣謀私、君臣分心……」班賀笑著搖搖頭,「朝中有問題存在,便可牽強附會,畢竟,天意可是一個不容辯駁的好說辭。」
陸旋在都城這幾年,看過不少這樣的事,早已見怪不怪,區別只在於受抨擊的人是誰罷了。
「只要不牽扯到你,隨他們爭得頭破血流去。」陸旋滿不在乎。
班賀笑笑,轉了話頭:「不知道胡瑪諾先生那兒怎麼樣,有沒有備好水糧。」
年前婁仕雲把胡瑪諾接了回來,在這片土地生活近二十年的洋先生捨不得就這麼離去,婁仕雲親自前去挽留,順勢留了下來。
婁仕雲妻子即將臨盆,他得意洋洋,自己是為未出世的孩子求了個見多識廣的開蒙先生,將來一定比他這自己摸索半路出家的強。
陸旋眉眼認真:「婁仕雲不是說了,他全權負責胡瑪諾先生在都城一切事務?你這樣操心,是對他的不信任。」
班賀見風使舵:「好好好,我誰也不提了。你餓不餓,我讓閔姑給你做點吃的?」
「就算不餓,你專程給我準備吃的,也得吃下去。」陸旋坐得端直,面容嚴肅,仿佛商討國事。
班賀起身,想了想:「不行,還不知道謝兄吃食夠不夠,一會兒做好了得給他送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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