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外邦人增多,武合文愈發感受到這封奏摺的遠見,便給裴眠去了密信,詢問「出海計劃」的詳細規劃。
裴眠將自己的所想所慮都寫在了信中,心裡卻覺得此事難以實現。
趙廣涵之事過去了這麼久,虔淵州卻未傳出一點消息,若是讓他躲過這劫,那國庫便依舊空虛,貴族也依然手握巨額財富,官家要拿什麼去支持「出海計劃」呢?
不過令裴眠意想不到的是,官家回信,讓裴眠不必留守葉水州,儘快回虔淵州,與家人團圓。
團圓是假,出海是真,官家這是要將出海人選定給他,到時若是要出海,前途未卜,生死不定,確實是要先回虔淵州同爹娘道別的……
裴小之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只高高興興地收拾行李,嘴裡還念叨著先去綿州找秦見君,狠狠吃上幾頓,再回虔淵州看老爺和夫人……
秦見君再一次跪在堂下時,裴眠的信並未如期而至。
殷祈安說話時扭曲事實,要將罪責全部強加至秦見君身上,府衙中無一人敢反駁。
秦見君垂著腦袋,覺得累極了,辛苦經營許久,如今就要連人帶含萃樓一同賠進去了嗎?
殷祈安的聲音如同鬼魅,縈繞在堂上,嗡嗡吵得秦見君頭疼。
「且慢!」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男聲。
秦見君從昏沉中清醒,轉頭望過去——是趙淺聿,他不是還在軟禁中嗎?怎麼出來了?
殷祈安愣了一瞬,而後看了一眼跟在趙淺聿身後進來的沈婉,心中哼笑了一聲。
「趙大人怎麼有空來綿州?」殷祈安假惺惺地迎上前。
趙淺聿看著瘦了一些,但並不影響他的風流氣質,說話時仍嘴角含笑:「聽聞綿州出了一樁奇案,我趕來聽聽。」
「不過是家長里短、酒樓鬧事,怎麼就成奇案了?」殷祈安道。
趙淺聿走上前,府衙里有眼色極佳的,連忙搬來一把椅子。
坐下後,趙淺聿摩挲著手中的摺扇,緩緩開口道:「是啊,分明是酒樓蓄意鬧事傷人,將鬧事之人依法懲處即可,怎麼就變成要抓酒樓老闆了?你說這不是奇案是什麼?」
殷祈安被刺了一下,頓時便垮了臉,快步走回堂上坐下,半晌才道:「綿州的事還輪不著過嶺州知州來管。」
趙淺聿索性也不裝了,收起嘴角的笑意道:「殷大人熟讀律法,應當知曉,官員徇私枉法被告發,該是何等下場。」
殷祈安氣笑了,駁道:「怎麼?趙大人要告本官徇私枉法?說起徇私枉法,令尊近來可好?你們趙家如今在虔淵州可是風雲人物啊。」
趙淺聿對上殷祈安的視線,並不惱怒,只是勾了勾唇角,道:「家父尚安,不過官家正為官員瀆職之事煩憂,你說若是此時將殷大人徇私枉法的摺子遞到官家面前,會如何?」
殷祈安磨了磨後槽牙,卻還算能保持理智,看向趙淺聿的眼神中帶了一絲警惕。
趙廣涵之事還尚未下定論,若是日後能翻身,便還是壓在自己與父親之上,到時候再來尋自己的麻煩,還不是易如反掌?
不過趙淺聿此時確實逾矩了,他若是想幫秦見君重判秦留志,豈不是也留下了把柄?
想到這裡,殷祈安裝作憤懣的模樣,咬牙切齒道:「那趙大人覺得該如何判?」
只要趙淺聿說重判,他便立刻讓人將秦留志斬首,這人命自然是算在趙淺聿身上。
沒想到趙淺聿只道:「按律法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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