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踩風來輕叩門時高驪才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穿戴完之後餓得感覺有點走不動,強撐著回頭看著被褥里的那個背影,便覺得血管里淌滿了力量。
出了門,他腳下生風地走回天澤宮,問身後的踩風:「天澤宮裡的守備和新安置都辦妥了嗎?」
踩風連忙點頭稱是,這些日子來,宮門外的北境軍調了三百精兵進宮裡來,其中最精銳的一百人在了天澤宮外圍值崗,頂替掉了之前的禁衛軍。
「你上午再好好布置,今天下午,謝漆就能回天澤宮。」
踩風精神一振,激動得聲音發抖:「陛下,謝大人、謝大人的病情好轉了嗎?」
高驪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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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這一天晚上,謝漆被高驪單手抱著回到了天澤宮。
路上大雪如鵝毛紛飛,他躲在高驪的斗篷里,腦袋全然不露出來,像一隻躲在主人懷裡取暖,兩耳不聞世外事的小貓咪。
神醫還是有點擔心,謝漆身上殺意戾氣未淡,現在就回天澤宮,會不會有點快?但看著高驪一手抱著他,一手打傘走在血夜中的背影,又覺得理應是可靠的。
別的不說,慈壽宮的守衛實在比不上天澤宮。這幾天來,慈壽宮的訪客確實比較多,前天是那神龍不見首尾的青坤,昨天是背著高沅的方貝貝,今天上午還來了一個東宮的太子少師,全都是來找謝漆,全都是來質問他謝漆的情況。
那些人臉上的關切神情雖然不假,但到底是隔著一層。得知謝漆中毒失智失憶還喪失部分武功時,震驚與悲痛是發自肺腑,可等到他們看到了謝漆真正渾噩呆滯的情況時,關切之中又難掩那一抹真切的失望。
好像他們來看望謝漆,不只是看他這個人,主要還是來看望那個曾經站在所有影奴巔峰的持刀影子。
現在影子出現了缺口,慕強之情也跟著崩塌,剩下浮於表面平平無奇的同情與難過。
也只有高驪,完完全全地依賴又包容他。
不止是因為他們是愛人,還因為他們彼此的靈魂互相填補。
高驪抱著謝漆穿過一列高大的北境軍守衛回到天澤宮,到了寢宮深處單手解開斗篷,低頭吻在謝漆頭上輕聲:「老婆,回家了。」
謝漆耷拉著腦袋並不看煥然一新的天澤宮,只是滿臉倦容地靠在他胸膛上。
剛剛被神醫扎過針。
他不怎麼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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