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金貴」的客人,是斷斷不會像平頭百姓一般擠在食肆里用餐的,多是指派下人,買吃食回府中作添菜,或是到外頭哪家酒樓和好友舉杯去了。
那婢女點點頭,總算找到了如意食肆勝過趙家酒樓的一處地方。
好歹掌柜的是個年輕貌美的小娘子,這般眉眼彎彎地清脆笑著,怎讓人忍心說出一句重話來?
如此這般,白日裡頭,店裡繼續做這米粉生意,到了黃昏傍晚,食肆便兼做賣酒。
不得不說,自開始賣酒之後,店裡利潤一下高了不少,一晚的進帳便能抵得上過去幾日。
席上,詹事府少詹事劉相公拂了長須,微笑坐著,旁邊次席陪著雲老爺並雲佑。
劉相公原是京中翰林院侍講,和雲老爺是同一年出身的進士,卻比雲老爺長袖善舞得多。
這兩年,似是投了九千歲王德忠門下,仕途升得極快,人也越加輕飄起來。
「子柳,我們相識多年,有些話,該我提點你一句。年輕人不懂藏拙,令郎雲璋風頭太過,如今朝中許多人都視他如眼中釘,肉中刺……便是低調忍讓一些又有何妨?」
雲老爺心中慪得很,不知這位昔日同窗怎地會變成今日這幅模樣。文人最講風骨,如今竟也臉也不要了,甘當奸宦門下走狗,言語中仿佛還以此為榮。
來作客前,夫人曾氏曉得雲老爺的性子,特意提點了她不要當面駁斥劉相公,便是看在璋哥兒的份上,儘量包容著些,便當狗吠聽聽罷了。
但要雲老爺應和著說些違心的話,亦是比登天還難,他默不作聲,場上便慢慢凝出了幾分尷尬來。
劉相公被當面下了臉子,臉上登時便有些不好看,捏了手中酒杯,正待發作,忽然被雲佑溫文的一句打斷了。
「這個點了,如何竟遙兄還不見來?我聽父親素日常提起竟遙兄,說人品文采皆是不凡,心中敬仰已久,可惜一直未能相識,還盼著今日得償心愿。」
雲佑小時便被父親引領著拜見過這位劉相公,還得過後者「芝蘭玉樹,英姿卓然」的美評。
對待中意的小輩,劉相公語氣總是更和緩些,笑了兩聲,道:「唉,我家那混小子,不說也罷,一天到晚不知到哪鬼混,我已讓下人找他去了……子柳,你家裡兩個兒郎都是好的,我這心裡頭,著實羨慕得很啊。」
劉相公自個兒給鋪了台階,雲老爺再如何清風板正,也曉得伸手不打笑臉人,順台階下的道理。
二人一唱一和,絕口不提朝中事,氣氛倒也漸漸緩和了些。
不多時,雅間竹門被推開,劉竟遙幾步邁了進來,口中笑道:「父親、雲相公、佑弟,哎呀,我來晚了!是我的不是,這廂給你們賠罪了。」
劉相公橫眉一豎,看也不看他,扭頭道:「這半日才到,酒都吃一半了,又到哪野去了?讓人好一頓等!」
劉竟遙看父親著惱,也不敢再擺出輕浮作派,忙讓身邊婢女把食盒擺到餐桌上,把人揮退下去,殷勤地親自介紹道:「父親這就錯怪我了……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笔趣马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