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如意心情複雜地在契上按下手印,心道:自己現下應當也算是柳大少爺「接濟」的對象之一了。金錢債易結,人情債卻難還,唉,如果免費給柳少爺當食堂,不知能不能償清一二。
回到食肆,溫媽媽已經收拾好幾個大包袱等著了,甚至沒忘了摘兩把新鮮的菜苗,幾隻小雞趕到籠里,預備待會兒提去新家。
溫媽媽看阿珍阿武兩個孩子夜間睡在店裡,心頭頗不是滋味,想快快把地方騰出來,讓她們有個安穩落腳的地。
這會兒不是飯點,香菱大馬金刀地往桌邊一坐,咬牙切齒,渾身都繃上勁,在和阿武比掰手腕。阿珍在中間當裁判,握了她們的拳頭,緩緩鬆手,道:「一、二、三,開始!」
紅玉倚在門邊,閒閒地磕著瓜子,看到史如意回來,笑問道:「都忙完了?鋪子賃價多少錢一月?」
史如意眨眨眼睛,有點苦惱地回道:「柳大公子發善心,只收我們兩千五百文……紅玉姐,你也覺得太便宜了不是?」
紅玉微一挑眉,把瓜子皮吐出來,並不十分詫異,揶揄道:「兩千五百文?嘖嘖,天下哪有掉餡餅的好事……怕是另有其他圖謀罷,如意,人家是不是看上你了?」
史如意不以為然,打了個哈哈,道:「柳公子風流慣了,哪便一定是這個意思了……自作多情才是好笑呢。」
雖是表現得坦然,她心裡卻也有幾分打鼓。
「砰」一聲巨響,卻是香菱的手背重重磕到了桌上。
阿武也嚇得跳起來,握住香菱的手連聲道歉,急得眼淚都要往外冒。香菱左手捂著右手,倒在桌上,一面還在試圖說話:「不、不是的,如意,柳公子他確實對你有意。」
史如意吃了一驚,下意識反問:「你又是怎麼曉得的?」
香菱疼得倒抽冷氣,半天都說不上來一句完整的話,紅玉用帕子掩了唇,樂道:「連香菱都看出來了,只如意你一人還傻乎乎的呢……你啊,是當局者迷,我們是旁觀者清!」
溫媽媽也贊成,她摸摸史如意的頭髮,溫和笑道:「人家雖是給了便宜,咱們也不好隨便占了去,做生意還歸做生意,手頭又不是沒有銀子。如意,改日那柳公子再來店裡,你與他細說便是了。」
史如意沮喪地點點頭,有心想找人說個明白,柳逸之卻像故意躲著她似的,數日都不見人影。
她們各揣幾個大小包袱,阿武用板車運了幾趟,便把一應日常家具都移了過來。
新酒肆房屋多,二樓兩間,後院又幾間,每人分到一間還有餘,不至於像從前似的,大家都擠一個炕上,夜裡翻身都困難。牆面都是重新粉刷過的,地面鋪了青磚,很是整潔乾淨。
史如意偏愛二樓那個雅間,臨窗能看到觀音橋畔江水悠悠,一道屏風分開兩頭,外邊設著茶几竹椅,裡邊是長榻竹簾,很是雅致。
溫媽媽和香菱說二樓挨著街,夜裡怕是吵鬧,還是更願意到後院屋子去住。
朱管事中間來過一趟,看看史如意幾人住的習慣否,說若有什麼需要和難處,儘管放心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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