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和顏在茫然對望,春潮這就算脫離內敬坊了嗎?
青崖背著手,望向瀟瀟的長天,「等那位官員替她撕毀身契吧。內敬坊除名之後就能離開了,不過是做夫人還是做家妓,就看人家的安排了。」
蘇月問:「她自己能做選擇嗎?不入人家的府邸成不成?」
青崖道:「除非人家答應,否則費力把人弄出去幹什麼?不過大可徐徐圖之,等到新鮮勁過了,可以自請離開。但前朝入梨園的樂工們,早就無家可歸了,到了外面要吃飯要穿衣,什麼都得花錢,想自力更生,恐怕不是易事。」
這麼聽下來,還是為春潮捏了一把汗。她是有主張的女郎,性子也要強,不知怎麼能夠說服自己,屈就於那些色慾薰心的官員。
兩個人在青龍直道上練了半日,傍晚下值回去,見春潮已經回來了,正從食盒裡搬菜,招呼她們坐,「別吃伙房的暮食了,我從碎玉軒帶了好東西回來。看,龍鬚炙、千金碎香餅子,還有交加鴨脂,都是店家最拿手的。」
蘇月和顏在遲遲看著她,「春潮,你可是把自己賣了,給我們添菜?」
春潮愣了下,隨即笑起來,「我也不至於這麼廉價,就值幾個菜錢。你們坐,坐下聽我說。」邊說邊給她們布菜,慢悠悠道,「阿姐我啊,出息了。我在雅宴上結識了少府監,使出十八般手段籠絡住了他。今早他派人去找了梨園使,不日我就能離開這裡了。」
顏在惆悵地問:「你是去給人做夫人,還是做小妾?」
「他家有夫人,還凶得很呢。」春潮不以為意道。
蘇月和顏在面面相覷,「那你怎麼辦?」
春潮道:「我就是看中他家有個兇悍的夫人,才有意親近他的。他不敢把人往家領,我就能抽身了。少府監司織、司染,我這些年正好攢了點錢,可以借著這條路做些小買賣。譬如蠶繭、苧麻,還有各色染料,只要他稍稍關照,喝口湯總是不在話下的。」
聽得對面的兩個人譁然,她的志向竟在於此?
不可否認,皮相做了交易,但身在這樣的處境,別無選擇。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被那些權貴看上,大多時候女郎們身不由己,尤其前朝遺留下來的樂工們,能盡力爭取離開的並不多。春潮不貪圖去做什麼夫人愛妾,她的路就比別人寬坦一些。
「我不回老家,還在城裡。」春潮說,「回去也不指望能相夫教子了。等我想辦法開個鋪子,你們日後能找到我。城裡要是有落魄的老樂工,我也好幫人一把……吃了那麼多苦,別白來世上一遭,以後我要活出人樣來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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