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霜月,這不是對與錯的問題!」周率典喊。「現在整個上海都已經憤怒了,你看不到嗎!你平時最珍惜自己的尊嚴,到了現在,你就沒有尊嚴了嗎?我們上街,不是求死,是為了保護更多人不必去死。難道要等到某天,大半個中國都落入敵手,我們被迫龜縮到什麼武漢、重慶,到那個時候,你才能醒悟嗎!」
「周率典,別再跟個小孩一樣了,行不行!」徐志懷腰板挺直。「你動腦子想想,你的死屍算什麼東西?用命去換輿論,值得嗎?」
「值得。」周率典一字一句,說得清晰。「因為我不是你,徐霜月,做不到你那樣的理智、冷靜、高高在上。我能看到我的國家、我的同胞,在過什麼樣的生活。所以我寧可死,也不願意將就地生活在一個甘心受著百年屈辱,未來還將繼續受辱的國家!」
「行,隨便,想找死就去,你個賤種自找的。」徐志懷發出一聲響亮的冷笑,聳聳肩,轉過身去。「反正我已經說了,周常法,你會死的半點用處也沒有。」
「霜月!」沈從之看不過,出聲呵止。
徐志懷不理,徑直離開,留下一聲震耳欲聾的砸門聲。
待這聲音消散,許久,周率典拉住沈從之。
他長嘆一聲,苦笑道:「從之,你別怪他,他就是那樣的性格。」
沈從之憂愁地點點頭,不言。
「我也不是要逼他和我一起去,更不是逼他認同我,你知道,我從沒有這個想法。」周率典輕聲說。「我只是……只是以為他會懂我,我一直以為他是懂我的,從之,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沈從之舌苔發苦,更是發不出聲音。
周率典苦笑著,撫了幾下沈從之的後背,繼而使勁拍一下他的肩膀,站起來說:「如果我明日不幸遇難,麻煩你在葬禮上,替我向志懷道歉。」
沈從之點頭答應,又握住他的手說:「常法,千萬要小心。」
周率典卻輕鬆的笑了。
「不要害怕,從之,人終有一死,能為希望而死,也算是我的光榮。」
然而徐志懷沒有出席周率典的葬禮,僅僅為了準備國文課的隨堂測驗。
沈從之與張文景去找他。
他則淡淡地說:「我早說過,我是對的。」
十餘年後的現在,民國二十七年,沈從之撐著一柄泛黃的油紙傘,遊蕩在細雨霏霏的山城,回憶起周率典臨死前的那些話,不由悲從中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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