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鳶也知曉王嬸子是好心,可這些話總歸讓人心裡不舒服,只想敷衍過去:「嬸子你看我這情況,孤身一人的,高堂也不在身側,還不打算考慮成婚的事情呢。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王嬸子急得跺腳:「唉你這孩子,這可是大事……」突然屋裡面傳來嬰兒的哭聲,葉鳶打斷王嬸子的話:「嬸子快回去看看吧,是不是娃娃哭了?」
王嬸子放下手裡的活,雙手往圍裙上隨意地抹了抹,「那我先進去看孫子。」說著便向屋內走去,邊走還一邊回頭對葉鳶道:「嬸子和你說的話你可上點心!」
葉鳶邊點頭邊擺手,「好。嬸子快回去吧。」說著便推門往家裡走。
院子裡灑滿月光,屋子裡沒有點蠟燭。
再過兩日,阿歲就能夠回歸這個充滿光明和色彩的世界,也會需要在晚上點起一支火燭。
葉鳶把帶回來的食盒放在桌案上,去偏房拍了拍阿歲。
阿歲許久未曾開口,聲音有些沙啞,「葉姐姐回來了。」
「我帶了飯菜回來。」黑暗中葉鳶看不清阿歲,只能隱隱約約地憑著想像去抓他的手。
不知是不是王嬸子說的話在心中作祟,在黑暗中抓到阿歲的手時,葉鳶莫名有些心虛。好像在黑暗裡,連平常常做的手心寫字,都顯得不那麼光明磊落了起來。
葉鳶心中思忖,榆城居安樓的徐大廚是雲格瓊從京城帶過來的,阿歲說曾經吃過居安樓的飯菜,怕是京城哪家顯貴的公子。現如今阿歲的病已有了起色,也經得起長途跋涉了。這半年來只怕是他家中親人已經失去了找人的希望,等明日要讓雲格瓊查查,京城裡哪家權貴的公子不見了。
「容姐姐,我來了。」葉鳶到了藥鋪還有些打怵。雖說一早就準備好了要和容綺縈講明白道個歉,終歸還是有些心虛。
「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藥鋪今日還沒有開張,容綺縈整理著問診的桌案,「來的剛好,幫我看看柜子里有沒有什麼藥材需要補貨。」
葉鳶迷茫地走向櫥櫃,開始清點藥材。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道:「容姐姐,張大哥昨天沒跟你說什麼嗎?」
容綺縈頭都沒抬:「說了,說你可威風了,在演武場打贏好幾個,還和謝軍師打了個平手。」
「張大哥沒說什麼別的嗎?」
容綺縈終於回過頭看了一眼葉鳶,問道:「怎麼了?張威昨天說你了?」
「倒也不是說我,是我……」
「你不用往心裡去,」容綺縈打斷葉鳶,「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個小姑娘不簡單,我要是真怕你是什麼我惹不起的人我就躲著你了。張威是個謹慎的人,他在你這裡看到了一個全新的,從未接觸過的世界,難免會緊張。」
「啊……」葉鳶有一點茫然。這個場面和她設想的不太一樣。
容綺縈撇撇嘴:「我那天擔心你闖禍,那是怕你不知道分寸,哪能想到你還有這麼大本事的。」
「可是,張大哥說的……」
容綺縈擺擺手:「你放心吧,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肯定第一時間保全自己。我和你張大哥兩個,雖然只想平平淡淡的過日子,但是我沒有必要阻止我的朋友去追求自己的轟轟烈烈。」
葉鳶心緒複雜,最後點了點頭,「明白了。」
容綺縈笑了笑:「想那麼多幹嘛,都怪張威,明明簡簡單單一件事讓他弄得好像多了不得似的。」
葉鳶搖搖頭:「張大哥說得也沒錯,是我最開始就考慮得不妥當。」
容綺縈收拾好桌案,也來和葉鳶一起清點藥材:「沒那麼複雜,是你張大哥太謹慎了。」
容綺縈突然神秘起來:「所以你最後請軍師吃飯了?」
葉鳶點點頭:「請了的。」容綺縈突然興奮:「軍師真的很英俊嗎?」
葉鳶失語。她以為容綺縈突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是好奇自己所謂何求,結果……就這。葉鳶思考了一下:「還行?挺好看的,有點不像是軍營里摸爬滾打的人。」
「還行?!」容綺縈挑了挑眉,「我不該問你的,你還小,你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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