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順帶買了晚飯掛鷹脖子上,又抓了一把海鹽糖。
鷹抖了兩下翅膀以示抗議,柏合野一把握住它的鳥嘴,說:「別亂動,灑了你賠。」
鐵石頭做的鷹大概頭一次聽到人類對它做出如此不合理的要求,一時呆了,柏合野鬆開他,大步流星走到門前。
正要敲門,忽然聽到裡面傳出了周銘的聲音。
……還沒走呢?
柏合野伸出的手當即就收回去了,他眼珠動了動,突然轉過頭警告鷹:「別出聲。」然後靠在門框,側耳稍稍貼近,以一種非常正直非常嚴肅的表情,開始偷聽。
鷹疑惑的歪了歪腦袋,不理解主人為什麼要在自家門口做賊。
長期在軍中的人,和那群軍痞子混久了,再儒雅的人都不可避免會染一點抽菸的習慣。周銘在溫祈身邊坐下時,溫祈聞到了淡淡的菸草味。
周銘笑著蹭了蹭鼻尖:「我上次說的話……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柏合野心想,上次是什麼時候?這兩個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而他居然不知道!
看來他也應該把自己送去報修了。
就聽溫祈回道:「記得的。」
周銘溫柔地笑起來。
他長相是那種很典型東方人的模樣,鼻樑不挺卻很有型,是在長輩那裡很吃得開的模樣。因此總有人玩鬧起來調侃他,比起獵人,他更適合坐辦公室里替領導接收電話。
周銘伸直長腿,透過窗戶,眼睛盯著崗哨上忽明忽滅的指示燈,燈光的穿透力很強,在夜空中投射出長長的一道光束,直插天際。
就這麼盯著看了一陣,周銘忽然道:「將軍平時要管崗哨和基地的巡防,又經常需要去野外工作,如果有照顧不到的地方,你叫我就好。」
溫祈看向他。
他看著溫祈。
溫祈的情緒反饋比較滯後,因此周銘和他表露心緒的時候,總是難免懷著惴惴。
溫祈不是人類,普通人知道了他的身份很難不帶著千百來刻在基因里的恐懼,周銘對他卻是另一種層次的緊張。但不論是恐懼還是緊張,這些情感很大程度上溫祈都是感覺不到的。
寂靜夜色下,溫祈奇怪回道:「周副官,您想和我說什麼?」
周銘幾次想張口,話卻一股腦堵在喉嚨里,噎的他排不出個先後順序,好半天,才蹦出幾個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在想,怎麼會有這麼特別的孩子。你的眼睛總是很安靜,這樣的安靜在這個世界非常非常吸引人。」
溫祈眼睛往下垂了一點,又抬起來瞥他,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房間內熠熠生輝:「您的眼睛也很漂亮。」
「謝謝你,」周銘笑起來,他東拉西扯半天,此刻終於攢夠了勇氣,可以條理清晰地列出自己想說的話里,張開嘴:「其實我……」
「將軍好!將軍您在這做什麼呢?」
周銘:「……」
溫祈:「?」
柏合野:「……咳,沒什麼,你有什麼事?」
那位沒眼力見的獵人難得能和少將搭上話,高興的不得了:「查理肚子疼,我替他把修理工具帶給您,是鷹壞了嗎?它脖子上掛的什麼?」
他指的是鷹脖子上冒熱氣的飯盒,柏合野無言片刻,淡定伸出手:「嗯,對,它還沒吃飯。」
說完,他和那位大眼瞪小眼,兩個人都意識到了什麼,隨後,獵人以一種近乎肅穆的表情把工具箱放在了柏合野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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