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蒔的兄長們這趟上京,家裡給足了銀子。三個人挑挑揀揀,各自給妻子、母親、妹妹們買了看中的首飾。
一轉頭,看到沈緹也讓夥計包了兩樣。舅兄們互相拐肘子,使眼色。
又遊玩一下午,傍晚一起用完了飯,沈緹把他們送回居處,才分開。
「這小子,買了兩樣。」
「怎麼都得有蒔娘的吧?」
「蒔娘美貌,不至於被冷落。」
「也是。」
女人心裡,後宅就是全世界。妯娌爭,妻妾斗,便是生活。
於男人,後宅就是垂花門裡的院子,養著一些女人,晚間回去歇息的地方而已。
殷家的人都知道沈緹為什麼舍京城淑女而就殷家女兒。殷家女人或許還一邊羨慕著一邊傷感共情一下,殷家的男人從來都沒覺得這是個什麼大事。
一個妾而已。
妾算個什麼事。
他們都覺得殷蒔命好,冥冥中似有天意似的,耽誤了三年竟成了進士夫人,嫁過來就是七品的孺人。
跟這天大的好運相比,沈緹有個寵妾算得了什麼大事?
何況殷蒔又生得那樣美貌,在男人心裡,寵嬌妾和愛美妻是兩件根本不衝突的事,完完全全可以和諧共存。
只有女人才會覺得這兩件事是互相排斥的。
便那個落魄了的千金小姐再好,殷蒔生得美成這樣,除非妹夫沈緹眼睛瞎了,才會只守著一個妾,冷落殷蒔。
難道不該是坐享齊人之福?
殷家的男人們不都是這樣的?
沈緹回到家裡的時候,天色已經昏了。
他先回了婚房。這裡才是他的正房。
果然內室里殷蒔只穿著中衣坐在桌邊,頭髮鬆鬆地綰著,看上去十分舒服自在。
沈緹已經完全接受了她這樣穿衣。
便沒有男女之實,名義上也是夫妻了。
不,該說,實際上就是夫妻了。
因為在沈緹的認知里,婚姻一旦締結,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都是一輩子。
既是要一起過一輩子的人,便該自自在在地過這日子。
殷蒔見他回來,笑著打招呼:「回來啦。」
手上剝著乾果的殼子,屁股卻沒動。
當姐姐多好啊。妻子見丈夫回來就得起身迎,姐姐見弟弟就不用挪屁股。
果然沈緹也不以為忤。
實際上他看著她鬆快舒服的模樣,心下甚慰。
昨夜,沈緹知了人事。
當然以前也知,理論上知。要知道男子,不管是什麼男子,但凡是個識字的,哪怕是狀元榜眼探花,也一定都看過枕邊小書。
男子們通常都在實踐之前就已經掌握了全部理論知識和姿勢。
沈緹一直以為自己很懂了。但實際上是在昨夜才真正體會到其間滋味。
理論上懂和實踐出真知終究還是隔著一道天塹的。得飛躍過去,才知道這事有多美妙,多銷魂。
才知道什麼叫作魚水之歡。
他為著自己和馮洛儀,才娶的殷蒔。而殷蒔卻與他約定作假夫妻,意味著殷蒔的婚姻里將缺失重要且美好的這一塊人生體驗。
更重要的是,她沒體驗過,所以可能甚至不會知道自己缺失了什麼。
沈緹當然也沒法直不楞登地去告訴她,這個事很美好,不嘗試的話很可惜很遺憾。
這哪能說呢。
但不說,又感覺自己是借著信息的不對等,在誆騙她欺負她似的。
所以看到她在內室里輕鬆自在,他悄悄吁了口氣。
殷蒔從一開始就想要這樣的生活不是嗎。沒有惡婆婆,沒有差勁夫君的婚姻。
她想要的他給了她,看著她眼中帶著笑意,舒舒服服,自在隨意,他的虧欠感便能稍稍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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