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給綠煙:「讓長川給平陌。」
他今日不像平時那樣沒話也要找話跟殷蒔說。
默默喝了兩口茶,問:「我今天留下行嗎?」
殷蒔說:「行。」
她同意,沈緹放鬆了些,向後靠在引枕上。
殷蒔給他剝著乾果,問她:「小馮的姐姐是怎麼回事?」
她把從綠煙那裡聽來的話又轉述給了沈緹。
沈緹冷哼一聲。
「徐高鵬,刑部清吏司主事。我前兩日還在路上遇到了他。」沈緹道,「他還過來跟我打招呼。」
殷蒔凝目:「你沒有對他說不好的話吧?」
沈緹把乾果含進嘴巴里,浸潤軟,用舌頭剝離果肉,斜乜著殷蒔,緩緩說:「……又當我是小孩子是吧?」
殷蒔嗔他:「瞎說。」
沈緹哼了一聲:「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我入官場之前,父親就反覆與我強調了百八十遍了。」
殷蒔贊道:「父親為官多年,他說的話最穩妥的,我們聽就是了。」
沈緹道:「我不會去主動搭理他,但他想借父親的力,休想。父親也十分厭惡他。」
殷蒔問:「他想幹嘛?」
「馮大人壞事了之後,他在主事的位置上動不了了。到處找關係。但洛娘的姐姐這時候沒了,大家多少有點猜測。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不肯接收洛娘是真的。跟馮大人關係好的不願意沾他,跟馮大人關係不好的更不會幫他。走關係這種事,也得有門路才行。他沒根基,連門路都找不到。」
殷蒔沉默一會兒問:「那小馮的姐姐……?」
「誰知道呢。」沈緹道,「一個內宅婦人,久不見人,有一天就病死了。」
殷蒔問:「但如果是橫死,官府也得有仵作看看吧?」
沈緹道:「你天真了,想讓人生病,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殷蒔不說話了。
終究這個時代不是她的時代。這是個感冒就會死人的時代。
一盆冷水澆下去,冬天凍一凍,高燒昏迷的時候讓大夫來看一樣,證明是病了,等死了再報個病逝。便是仵作來解剖屍體那也無用,就是病逝。
「別想了。」沈緹道,「已經發生的事,誰也沒有辦法。唯有我和父親引以為戒,不令自家陷入那種境地罷了。」
殷蒔輕輕嘆了口氣。
她借這個機會道:「躋雲,你能不能給我講講朝廷的事呢?」
她眼含期待地看著他。
沈緹知道這不是後宅婦人該問的事,但殷蒔……他想著殷蒔的心性,她若是男子,她若讀書,不一定比旁人差。
最重要的是,殷蒔目光里那麼期待,像籠子裡的小鳥渴望高飛。若拒絕了她,她一定會很失望。
她伸出的手,他若不抓住了,下次她未必還會伸手給他了。
沈緹最終問:「你想知道什麼?」
殷蒔綻開笑容:「我也不必知道細事,我就想知道大概的情況,比如,我聽說朝廷沒有太子,是怎麼回事?皇帝一直不立太子嗎?」
沈緹斟酌了一下,道:「立過,兩位。」
殷蒔:「咦?」
沈緹提綱挈領地給她講:「陛下高壽,已經過身了四位皇后,七個親王。七個親王里,曾有兩位被立為太子過。一位是元後之子,病逝。另一位曾發動宮變,被陛下廢為了庶人,後來在圈禁中死去。當年那件事牽涉很廣,祖父當年便是被卷進這件事裡,才被流放的。」
殷蒔問:「後面是不是年紀越大,越不想立儲了?」
沈緹看了她一眼。
殷蒔趕緊豎了一根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表示「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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