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緹道:「你說的也沒錯。但國無儲君豈能安,只上一次諫言立儲的是什麼下場,你也看到了。」
「是馮家被卷進去的那一次嗎?」
「正是。」
從沈緹這裡,殷蒔對如今國朝的情況了解了一個大概。
皇帝真的很老了,現在還活著的最大的皇子都四十多歲了,最大的皇孫也四十多歲,比還活著的最年長的叔父只小三四歲。
而最小的皇子卻是去年出生的,比自己的侄孫們年紀還小。
這年齡跨度真是牛比了。
沈緹輕嘆一聲:「小皇子一出生就受封親王,陛下十分寵愛。」
殷蒔道:「那肯定的。」
一個老頭子還能生出兒子來,這不得把自己牛比上天去。肯定覺得自己還能再活五百年。
果不其然,沈緹道:「陛下如今日益沉迷煉丹問藥,求長生之道,益發不肯立儲了。」
殷蒔問:「陛下到底有多高壽?」
沈緹道:「古稀已過大半。」
那在這種時代可真是夠高壽的了,怪不得能熬死那麼多老婆和兒子呢。
「這事難呢。」殷蒔說,「別說皇帝不願意立,就算真立,該立誰?立皇帝的兒子?還是立前太子的兒子?太孫是有的吧?」
沈緹糾正她:「太孫之稱未有來處,勿要亂用。郡王們皆稱皇孫。」
「嗯嗯。知道了。」殷蒔說,「其實就跟鄉下富人家,原本家產該給長子大頭的。結果長子先沒了。孫子大了,卻有叔叔。這財產大頭到底該給長房的孫子,還是該給還活著的最大的兒子。常有為這個打官司的。一樣的。」
沈緹點頭:「以家見國,道理相通。」
殷蒔提起壺給他斟茶,認真說:「謝謝你肯跟我說這麼多。」
沈緹道:「我要是說『你操心這個幹嘛』,或者『這不關你事』,你定不高興。」
「我當然知道這些事離我挺遠的。」殷蒔說,「但人活在世上,明明白白地活不行嗎?為什麼就要女子稀里糊塗一輩子,只知道針頭線腦鍋邊灶台呢?」
這個話題爭執下去沒有意義。
沈緹別開臉喝茶。
殷蒔笑笑,這小子現在在她面前身段也柔軟靈活了。
她其實也沒想著為這個跟他爭執。
這種時代性和社會性認知矛盾要爭起來就沒完沒了的。吵了幾千年吵到她那個時代依然還在吵。
但她喜歡沈緹的退讓。兩個人相處不能只是一味地讓她去低頭俯就時代的規則,雖然她也做得到,但沈緹的柔軟退讓給了她很多的呼吸空間,舒服了非常之多。
她主動改換話題:「下個月初二是曲大人家的太夫人壽宴,母親要帶我去。你與我說說這位曲大人吧。」
沈緹精神一振,給她講:「曲伯伯是父親的同年。」
同年就是同一屆中進士的人,因為是同一個主考官,還會有同一個座師。關係就更緊密了。同年是官場上很容易拉緊的一張網。
沈緹細細地說,殷蒔認真地聽。
一晃眼傍晚的時間就過去了。沈緹晚上留在了這邊,和殷蒔一起打造他「寵妾不忘妻」的好男人形象。
別人都道他坐享齊人之福,這裡面的煎熬只有他自己明白。
但正好,沈緹默默地想,這正可以磨鍊自己的意志。
他穿著中衣中褲倚在貴妃榻上看閒書,偶爾喝茶才抬起眼看一眼殷蒔在床上練柔術。
不多看,看多了不行,只一眼便可以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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