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洛儀回憶:「去年四月里。」
馮翊問:「他們感情很好?」
他的提議可以說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案。沈緹卻暴怒了。
他為了小殷氏,完全不考慮利益。
只有一個解釋,他是真的很在乎小殷氏。
可明明,是為了洛娘才低娶的。
馮洛儀茫然。
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日在璟榮院聽到的琴聲。
她的沈郎,日日彈琴給小殷氏。
她的沈郎,在婚後愛上了他的妻子。
一個丈夫愛自己的妻子有什麼錯呢?誰也不能指責他的。
只有馮洛儀,苦到了心肝肺脾里。
馮洛儀澀然的神情給了馮翊答案。
他嘆息一聲:難怪。
送走了馮翊兄妹兩個,沈大人轉回書房裡,沈緹還在那裡等他。
見到他,沈緹冷冷地道:「父親動心了是嗎?」
沈大人瞥了他一眼,走到書案後坐下。
「拋開別的不談,」他道,「你得承認,馮翊給的已經是最好的解決方式。懷溪殷家若是出一位侯夫人,你外祖只怕立刻年輕十歲。」
「那拋開的是什麼呢?」沈緹問,「是我與蒔娘乃是結髮夫妻這件事嗎?」
沈大人嘆了口氣:「造化弄人啊。」
可不是嗎。誰知道馮家出了個馮翊呢,轉眼成了皇帝心腹,新貴里風頭最盛的人物。
若沒有他,便是馮家平反回來,馮大郎也沒有能力像今天馮翊這樣與沈家談判。
一個剛平反起復的人根本沒有籌碼,只會對沈家收容了他妹妹感激涕零。
沈大人道:「馮翊是不可能讓他妹妹再做妾室的。這個事你打算怎麼解決?」
沈緹道:「我說了,我給他放妾書。」
沈大人嘿道:「當初死活要納也是你,今日寧死不抬也是你。」
沈緹卻道:「昔日納馮氏,今日護蒔娘,都是沒有錯的。只是今時今日形勢變了而已。」
沈大人問:「真要放妾?那是松哥兒的生母。」
「對馮家,我是問心無愧的。」沈緹道,「父親不知道,其實馮氏在我家一直鬱鬱寡歡。」
沈大人哂然:「她做妾,當然鬱鬱寡歡。你抬她做妻看看她還鬱郁不鬱郁。」
沈緹沉默了片刻。
「但我的妻子,已經是蒔娘了。也只會是蒔娘。」
「她想要的,我給不了。不如放她回家。」
「她心心念念,都想回到從前。」
不是沈家的妾,而是馮家嬌養深閨的姑娘。作詩烹茶,含羞待嫁。
沈大人只是覺得可惜。
因他家人丁單薄,沈緹沒有兄弟,殷家子弟沒有成器的,舅子們誰也不能給他提供什麼幫助。
其實若是普普通通的舅子也沒什麼,不會這麼遺憾,偏馮翊這個實在特殊。
他現在剛掌了京軍,根基還淺,但只要好好經營個三五年,便可以在京城橫著走了。
這般權勢,誰能不動心呢。
沈大人也身在世俗紅塵,肉骨凡胎。
門外忽然響起程遠的聲音:「大人,宮裡來人,召翰林入宮陛見。」
書房裡的談話結束了,沈大人也站起來:「去吧。」
沈緹便回璟榮院去換衣服。
璟榮院裡,婢女們迎他:「翰林。」
沈緹問:「少夫人呢?」
殷蒔卻從廂房裡出來:「客人回去了嗎?」
她身後還跟著個中年男人,垂手行禮:「翰林。」
沈緹認得這個人,是殷蒔的陪房王保貴。殷蒔說他是個勤快能幹的人。
他對王保貴點點頭,對殷蒔道:「宮裡來人召我,我回來換個衣服。」
殷蒔微訝,對王保貴說:「你先回屋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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