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里忽然闖進了一隻白鞋,燭慕隨即感覺到有一隻手落在他身側的右手上。
他順著骨節分明的指尖往上,看到了那隻手的主人。
二十七歲成熟穩重的祁非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有些稚嫩的尷尬,他眼神躲閃:「你、你不是說要去醫院嗎?」
「……」
秦廷玉紅線都給這兩個人綁起來了,硬是被祁非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煩透了祁非這個一遇到燭慕就守不住底線的毛病,秦廷玉心裡狂吐槽就這還敢長戀愛腦。他恨鐵不成鋼地捂著額頭,暗罵了一句:「大的小的,全是鋸嘴葫蘆!」
祁非拉了拉燭慕的手,沒拉動。
燭慕沉默良久,伸出另一隻手替他拂去頭髮上掉落的黃色小花朵,沒留心一不小心蹭過祁非耳朵的時候,清晰可見地肉色皮膚逐漸變紅。
「所以,你來這裡,真的是為了我?」
「……」
大街上嘈雜的人聲好像漸漸遠去,撥開重重入耳的雜音,燭慕才能勉強聽見這一聲極輕的回應。
「嗯。」
這聲響應之後,祁非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既像是告狀,又像是急著轉移話題,開始喋喋不休地找話說:「你別太在意,韓天龍就是妒忌你。他女朋友一直想跟他分手,但是他死皮賴臉不同意,所有聯繫方式都被女方拉黑之後,他就記恨你,一直覺得女方是因為你才提出的分手,所以到處造你的謠……」
祁非絮絮叨叨說到一半突然卡殼。他瞪著眼睛,看見了一米距離外的秦廷玉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即又變成一臉的戲謔。
遠處聲稱是他秘書和司機的兩個人仍然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但時不時眼神就會從天上樹上晃悠到他的身上,臉上的神色也是詭異得既興奮又尷尬。
他這才確定,把他擁抱入懷裡的觸感和溫度確實是真實存在的。
一時間,祁非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飄,磕巴地喚道:「燭、燭慕?」
十年前的爛帳而已,燭慕早就不在意了,但十年前的恩情卻是他現在才知道的,不能說翻篇就翻篇。
燭慕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悶悶地說:「祁非,我欠你的…真是越來越多了…」
「……」祁非的聲音突然縹緲了起來,「哦,是麼,你說的是和你一樣年齡的我?他對你很好?」
「你一直對我很好。」燭慕鬆開了他,拉著他去找司機開車,「我們現在要去醫院看看怎麼讓你恢復記憶。」
「你很希望我恢復記憶?」
「對了,燭慕,現在的我們是什麼關係,朋友嗎?」
「……」他們是什麼關係?
燭慕啞口無言。
秦廷玉這次沒有再阻攔,燭慕帶祁非去醫院的時候,他就留下來先敲打一遍秘書幾個人,順便交代好後續的保密和安撫工作。
秦廷玉深深嘆了口氣。
出去玩遲早是要還的。不出意外,他的十月馬上就要賠給祁非他們兩口子了,而且時間可能還要更長。
怎麼想都是他虧大了呢~
回去要個安慰吧(:D
較之明慌暗喜的秦總,另一邊的秘書可就是真愁了,甚至已經感覺自己和秦總說話的聲音都在發著抖,額頭也好像冒出了一層冷汗,然而用手背一抹,卻只有冰冰涼涼的觸感。
——剛剛聽了這麼多上司的秘密,他不會被「滅口」吧?要不他晚上還是睜著一隻眼睛睡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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