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凌冷著臉說:「想的是很美,但南梁今日不同往昔,無萬全的把握,你也不怕再被他狠狠打一頓?他一支土匪,都能打敗你的鐵浮圖了!」
幹不思氣得臉色扭曲,卻嬉笑道:「我輸得是慘,但阿哥你不會輸的呀。」
「我怎麼就一定不會輸?」
幹不思獰笑道:「阿哥不僅會打仗,還和南梁的漢人學了不少才智,一定比我強。」
溫凌覺得他這陰陽怪氣實在可惡,便扭頭沒理他。
幹不思又問:「那個何娉娉可能送給我?」
溫凌沒好氣說:「已經送給你睡了好幾夜了,你也別太不知足。你營里那麼多美人,至於覬覦我這難得的一個好的麼?」
幹不思倒也不強求,只問:「那麼,我明日出發,今晚把她再借我一晚,你不會不同意了吧?」
溫凌臉色鐵青,但沒有拒絕,只說:「再說吧。也要她自己願意。」
幹不思嗤笑道:「區區一個營伎,也值得如此敬重?」
溫凌回營帳之後,正見何娉娉把他的內寢收拾得整整齊齊,淡淡的花香瀰漫著,她點好了茶,調著琴弦在等他。
見他進門,她便是神飛一笑:「可算回來了,今日我試著用新摘的茉莉一道入茶,你嘗嘗看香不香。今日小曲是江南的,沒有詞牌,是我小時候聽姐姐彈唱過摘茉莉花時想到了,試了試調子,居然還能記起來。」
溫凌執杯,茶香裡帶著茉莉的芬芳撲鼻而來。
而後她輕輕彈起小調,用他聽不太懂的江南口音唱了一首小曲。吳語軟糯,雖說聽不懂,但似有一種熟悉感縈繞耳邊。
那一瞬間,他有些難言的傷慟與孤獨,特別是看到何娉娉柔媚的雙眸含情脈脈飄過來時。
曲畢,她問了兩遍「好不好聽?」溫凌才反應過來,遲緩地點點頭說:「好聽的。」
何娉娉噘著嘴:「我覺得大概是不好聽……大王都神遊天外了。」
溫凌猶豫許久,才說:「幹不思要你今晚也去陪他他明日要離開我這裡,回他自己的營地去了。」
何娉娉嘟著嘴的嬌俏模樣倏忽就不見了,而是冷冷地凝視過來,眼睛裡蒙著霧似的。
溫凌不由磕磕巴巴道:「你的想法……可以說出來。」
何娉娉淡淡道:「遵命。」
「不是……我的意思是……」
何娉娉說:「奴遵命。」
起身抱了琵琶給他行個萬福禮,又騰出一隻手收拾了茶盤茶盞,一總送出去洗了。
溫凌仿佛能聽見她在帳外的飲泣。
他很想說:如果她不願意,他可以幫她推辭掉幹不思的要求。幹不思在他溫凌的地盤上,不敢過分的胡作非為的。他不怕得罪這個太子弟弟,他可以為她出一出頭。
然而揭開帳營門帘的一角,見何娉娉並未垂淚,只是抱著琵琶坐在一塊石頭上望著遠處天空發呆。
溫凌又想:她已經被幹不思玷了,也不差這一次。她本來就是吃這行飯的,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脆弱。
何況,幹不思剛剛的意思是又想利用投降烏林答部落的郭承恩來夾擊可惡的曹錚。曹錚是很可惡,但郭承恩更可惡!幹不思輸給了曹錚,他溫凌無功無過;但要是曹錚輸給了郭承恩,幹不思就可以一雪前恥,而溫凌勢必更難翻身。
他必須利用何娉娉向南梁傳遞信息,讓曹錚早做準備,不要被郭承恩的偷襲打敗。至於對付曹錚的法寶,他還妥妥地藏著,只要幹不思不再被父汗信任,不再被勃極烈看重,他就可以祭出法寶,搶占打贏南梁的頭功!
他又一次看了看不遠處的何娉娉,自己給自己鼓氣:不過是個女人,又有什麼捨不得的?
於是輕悄悄放下門帘,自己沉思了一會兒,到傍晚時,故意叫了幾個幕僚來議事,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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