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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心思被人截胡的不暢感堵在心口不上不下。

「Celia。」

靳知恆拍了拍她的肩,「需要我帶你去認識一下他們嗎?」

遲漪看他片刻,不懂他前一刻還在厭煩遲曼君先他生母一步搶占正宮,後一刻竟會主動為她這拖油瓶女兒獻殷情。

看他面相,嗯,很像是黃鼠狼拜年,沒安好心。

不過有靳知恆主動送上門有效利用,靳家這一輩的少爺小姐們很快接納遲漪,至少表面如此。

結識一圈下來,遲漪其實有些累,藉著聽一旁閒聊談及八卦時,她左右環顧四下,酒過三巡,這場筵席已過一半。遲曼君置身於富太茶話會中沒空搭理她,她坐在這堆少爺小姐中時不時接一句話,恰到好處,又顯謙恭,自然能讓他們舒心,不然怎麼說是討好人的玩意呢?

「Celia,我媽咪說你剛從巴黎回來,我下學期也要去巴黎交換一月,到時找你玩呀,你可得盡一盡地主之誼帶我四處逛一逛。」

說話的是二房獨女靳明微。

靳知恆聽到這話題,也想繼續插一嘴進去,但餘光又捕捉到遲漪落在膝上的手指蜷了蜷,他是外室姨太太之子,在靳家察言觀色的本領已是習得爐火純青,若眼下是真正的靳家人,他也許即刻便出聲為其解圍,但這人偏偏是遲漪……

靳知恆猶豫一瞬,選擇沉默看她應對。

遲漪其實很討厭別人與她談巴黎,但她必須要微笑面對,對於各種輪番提問回答得天衣無縫,無可指摘;一直到這堆少爺小姐興致過去,有些倦怠時,才提出暫離一會兒。

走出別墅一樓的宴會廳,隔絕塵囂,沿著來時相反道路,她踏進後/庭一處迴廊,四周雪白色的玉柱鍍過薄薄一層銀輝。

夜色顯出寂寥,遲漪潛意識想虛攏一下裸露的雙臂,卻忘了港府的冬,向來不冷。

不像巴黎早已落雪。

時差與溫差都相距甚遠,遲漪覺得自己大抵是剛回國還沒完全適應下來,厚重的疲倦感後知後覺向她席捲而來。

「阿嚏!」

身後長廊有腳步停下。

遲漪眸中泛著噴嚏帶來的生理性淚花,警惕地回身望過去,廊道分為兩端,一叢葳蕤的秋海棠橫過她視野,隔著疏淡花影,另一端有道修勁身影佇立在那。

月光與暗黃/色的廊燈交織,獨獨落在那一人腳下。

靳向東在接聽電話,側影身姿落拓而峻拔,他有一聲沒一聲地應著對面,「先這樣,稍後我會讓人把瀾海工程的審批文件發送到你郵箱,注意及時查收。」

他最近在忙集團旗下的子公司藍宇與瀾城央企合作的一項重點工程——政府注資千億的海港灣修建一事,各大媒體播報一輪又一輪,可見其重要程度。

掛斷電話,晚風拂過秋海棠的枝椏,落了一地白粉花瓣。

靳向東輕撥著磨砂黑的砂輪火機,點燃一支煙,指尖猩紅燒著,光暈此刻映亮他深邃蕭索的側臉,在夜色里更襯出幾分倦意,他慢掀眼皮,猝然對上一雙水濛濛的眼。

眼尾都帶了圈洇紅,像飄落的海棠花瓣。

「遲小姐?」

闃夜裡有風聲迴蕩,更顯他聲線清冽沉冷。

遲漪回想今晚上山時,那台邁巴赫里匆匆一眼的半爿側影,與眼前的逐步重疊。

那人的影子離她只剩咫尺,她不由站直身體,背脊延至脖頸挺如一條直線,月影花簇下,她目光澄亮直直望他。

這已是他們今晚的第二次對視。

那雙濕漉的眼裡盛著天邊懸月。晚風一拂,她睫羽撲閃,像風掀過一層漣漪,要攪弄誰心池。

靳向東靜看她片刻,小姑娘也一直沒收目光,似要與他分一分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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