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向東的確剛抵達宴會廳,此時又踱返至安靜走廊,同她道:「沒關係,一束花而已。」
「為什麼沒關係?」遲漪迫切著問他,「如果一束花沒關係,那你送的水晶球呢,我打算扔掉,你藏在花里的戒指呢?我通通都不要,對你而言,即便這樣,也全部都沒關係嗎?」
靳向東靜靜聽著,在她說到那句通通都不要時,心髒無可抑制地抽痛一瞬,晚餐飲過些酒,他的嗓音也沙了,「我以為,你說不想要,是告訴我,這些都不合你心意的意思。」
他想過,送出去的都不得她中意,而從她眼底流露出漠然,或是逢場作戲的假笑,再落進自己眼中。
那滋味,太令人受折磨。
所以,他總顧慮時機不對。
「抱歉,遲漪。」
「所以,大哥是不是也曾覺得我是個矛盾到情緒善變,明明嘴裡說著不要不喜歡,到最後卻還是點點頭收著。既要還要。」
「矛盾有一點,情緒善變也有一點,最後一點我從未想過。」靳向東沉沉呼吸,「遲漪,不要把別人的看法用來衡量自身,年輕女孩子能有點脾氣不會奇怪,很可愛。」
這樣自相矛盾,連自己都在厭棄的她不會奇怪,也能很可愛。
心髒里的潮濕地,一瞬間照進一寸陽光,仿佛有成千上萬隻蝴蝶破繭而出,煽動著斑斕多彩的蝴蝶翅膀,想要撞出去,撞到陽光里,就算結局是飛蛾撲火,也是無悔。
「沒有人說過我可愛。」她用力蜷抱住雙膝,眼神定定凝視那流光,不肯眨一下,「有很多人追求我,他們覺得我漂亮,又覺得我很難追,所以給了他們挑戰性。」
「原來這麼搶手?」
「對啊。」遲漪輕輕點點頭,好似那個人就站在眼前注視著自己,他的眼神一溫柔,她就能變得好乖,「可是他們接觸我久了,就只覺得我油鹽不進,覺得我空有皮囊,我這種人假清高,不懂得審時度勢,也不懂的給男人台階,不肯服軟。所以他們也都走得很快很急。」
「於是走了一波,又來一波,如此反覆的。」
遲漪說著說著,感覺自己有點失控,眼眶濕得很兇,聲音卻在強撐著鎮定平緩:「那大哥呢?有沒有想過放棄我?你又為什麼連戒指都不敢親手送給我,要我先找到,要我先發現,要我說了那些話……之後還忍不住給你來電。」
「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一直都找不到呢?」
靳向東在她一聲聲啞聲控訴里,緩慢意識到他犯了一個錯誤。
是了,他也並不比一個女孩勇敢,又憑什麼要過分去求她再往前一步,她已經足夠勇敢了。
頓了頓,他語速柔緩著,輕哄而鄭重其事同她道歉:「對不起,遲漪。」
千言萬語,他不知該從何先做補償,只能化為一句歉意,先告訴她。
「我不要聽你抱歉。」遲漪深深呼吸著,眼裡盈滿了熱意,她用力捂住臉,夜裡那麼近,男人逐漸不再平穩的呼吸聲在電流里響動著。
她擦著臉,輕聲說著言不由衷的話:「你真的很討厭。」
那端太沉靜,她都快疑心這通電話是否已經中斷了,拿起看一眼,通話時長還在繼續,遲漪鼻翼輕翕,終於耐不住先問:「你為什麼突然不說話?」
電流聲輕響一下。
布達佩斯的月光穿透長窗,灑落在男人腳邊。
靳向東的嗓音低沉,透著他真心實意的無奈與懺悔,字字溫柔說:
「我在想,從現在開始計算,回巴黎大約5小時,5個小時,是否能換你願意同我見一面,換一次哄你的機會。」
換你,不再同我話這一聲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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