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市到香港,經港珠澳大橋往返約一百一十公里, 總車程不過三小時。
這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暗藏著一個人想見另一個人的私心。
一直到後來回想起, 他們之間竟誰也記不得曾在同一條路上往返過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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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漪選擇了香港院校。
她目前的雅思成績具有一定優勢,可以走國際生渠道,以國際考試成績作為申請入口。只是目前所遇的難題,是已過了申請的最終截止期限, 而這方面的交涉交由德叔出面與院方交涉打點。
六月末, 靳向東出差柏林擔任一場國際峰會的副主席, 遲漪則需要前往學校提交完最後一輪材料並補錄好資料。
完事之後,道別校領導, 離開學務辦公室, 遲漪眨了眨有些泛酸的眼睛,進一旁咖啡店點了杯冰美式, 醒一醒疲倦的精神。
靠窗邊的位置探進些許強烈的日光,粼粼一片金波折灑過院樓外的牆壁花磚, 穿透濃綠的棕櫚枝幹, 垂下滿地綠影扶疏。
她斂睫看眼手機, 下午四點剛過。國內與德國時差7小時,此刻柏林應是早晨九點,不知天氣是否晴朗。
分心著是否要如約給他撥去電話的空隙,對面緩緩覆下來一道影子。
「遲漪?沒想到這麼快又能見到你!」
公共場合里,對方有刻意壓低音量, 卻也掩不住她原本偏亮的音色,和語氣里按藏不住的欣喜。
明淨的窗邊有幾tຊ縷澄黃光束晃了進來,遲漪眯了眯眼,在看清對方面容的一剎間,整顆心神都跟著微微凝滯住,原本想點開WhatsApp的指尖跟著頓住,本能又迅速地熄滅了屏幕。
靳明微盯著她失焦的眼瞳,皺了皺漂亮的柳葉眉,「Celia,你不會沒認出我吧?」
說完,她便將手裡拎著的那隻奶昔白Birkin手袋打開,翻找出手機,用原相機仔仔細細地看一遍自己的臉。她一周前才飛韓國做了一套potenza加外泌體,換了新發色,根據她聘請的個人造型團隊給出的建議改了妝容和穿搭,風格上的確是發生了那麼一點點、微小的變化。
但在她所處的姐妹圈子裡,做一做醫美,換一換風格,追求美麗時尚的同時再玩一玩年輕男星……都是一些非常自然又尋常的事情,畢竟在她們這樣的家族,每個人都擁有著專屬的理財團隊在打理她們一生也花不完的財富。若不在「吃喝玩樂」上多花銷一些,擁有這些,又該有多無趣?
況且,她也很聽爸爸的話,從不往臉上去動刀子。
「靳小姐,好耐冇見。」
清清落落的一道聲音,終止了明微無比擴散的思緒。
「我還以為你真認不出我了。」靳明微用故作驚訝的口吻說著,邊往遲漪身旁空座坐下來,「不過想一想,上個月我們還在澳門見過呢,Len的生日宴上,你還記得嗎?」
在捕捉到某一關鍵詞後,遲漪蜷了蜷攥著手機邊緣的蔥白指尖,低下目光,作一副安靜聆聽者的模樣。
「晚宴結束前,我原本是想找你一起聊聊天的,可惜那天晚上賓客太多,我也沒辦法脫身。」靳明微自顧自認真回想了下,抬眼又問:「對了Celia,Len他最近還好嗎?我聽爸爸說,他在嘉駿負責的項目已經叫停好幾個了……」
冰美式的杯壁掛滿水珠,滲透出冷意浸著遲漪掌心,一片濕漉漉的。
她壓了壓睫羽,平靜說:「靳小姐,我和蔣先生已經沒有聯繫了。」
「啊——」靳明微這位大小姐雖然天真得不諳世事,但也因生長在一個由父母創造的良好健康的教育環境中,很懂得體貼人,沉默了秒,她斂去不該有的詫然,溫聲說:「OKay,是我得到的信息有誤差。不過還是好意外能在港大見遇見你,我以為最早也要等到我去巴黎時,我們才能再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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