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他的氣,他恨他了,他是真的決心和他劃清界限。
不會再有人在意他了。
沒了聞簡知,他活不活,死不死,好像都沒什麼所謂。
曲音閉上眼,突然感到一股難言的情緒湧上鼻腔,眼眶,好像快要了他的命。
咚咚。
曲音猛地從膝蓋里抬起臉,盯著自己的房門看。
咚咚。又是兩聲敲門聲,不是自己的錯覺。
曲音立即跑到門邊,拉開,臉上不自覺綻放出的笑容還未完全舒展,就在看到來人時又落了下去。
保姆阿姨笑著放下敲門的手,對曲音道:「夫人請您下去用餐呢。」
「……」唐吟都叫人來請了,自己也不能裝模作樣的不去,這太沒禮貌了。
曲音說了聲好,匆匆換了件衣服就下了樓。
他穿的仍舊是唐吟給他的襯衫,和別人的西裝領帶比起來有些不太正式,但也沒辦法,他只有這件,如果丟臉,那也只能丟了,反正也丟了不止一次臉了,隨他去。
下來之後看到大廳里的場景,曲音倒吸口氣。唐吟說是家宴簡單吃個飯,其實與家無關,也與簡單無關,大概只有宴這個字搭得上邊。
客人基本已經落座,比曲音想的人還要多些,年長者觥籌交錯談笑風生,年幼的孩子在一旁的娛樂區嬉戲玩鬧,阿姨將曲音領著穿過人群,曲音忽視了一路那些好奇打量他的眼神,他被領到了一個空位子上落座。
他左手邊是唐吟,斜對面是面露不虞的聞簡知爺爺,而老人旁邊坐著的是兩天都沒露過面的聞父。
曲音往右看,自己右邊的位子上就坐著他一天都沒看到的人。聞簡知對他的到來無動於衷,視線都沒給他分毫。他面前有一杯酒,還是滿的,他沒有喝。
曲音半垂眼瞼,默默收回視線。
桌上除了聞簡知一家,其他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
有幾位和聞簡知爺爺差不多年紀的老人,見到曲音後紛紛打量過來,道:「這位就是……」
「咳。」老人咳了一聲,似乎是不想在飯桌上提及有關於他的事。那些人與他是老相識,瞭然地閉了嘴。
曲音如坐針氈,又不能離席,只能低著頭裝啞巴,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唐吟還時不時地給他夾菜,曲音吃不了,便裝模作樣地用筷子夾一夾,卻不往嘴邊送。
沒多久,那些老人的話題便繞到了聞簡知身上。
「簡知現在能回來真是萬幸,我當初聽到他失蹤的消息時還以為是他們和我開的玩笑話。」
「可不是,我也以為是鬧著玩,幸好找到了,怎麼一個人無緣無故跑到山裡去了?」
「簡知,你去那裡幹什麼?」有人問。
曲音拿著筷子的手僵住。
耳邊響起聞簡知淡淡的,沒什麼情緒的聲音:「隨便走走。」
「下次可不能往那種深山老林里走,多危險呀,人生地不熟很容易出意外的。」
「你失蹤後你不知道你爺爺急成什麼樣了。」
「好在他們找到了你。那個時候,你爺爺說你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他擔心得不行,我還勸他呢,就說你運氣好,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康復的,如今瞧瞧,可不就被我說中了?」
「這麼聰明的孩子,失憶了多可惜。」
不知道誰說了這麼一句,曲音忽地覺得很刺耳,筷子尖戳著碗裡的魚肉,將軟嫩的魚肉戳成爛泥。
老人聽完了自己老友們的談話,開了口:「再讓簡知好好養一陣子,就讓他重新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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