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山行沒多說什麼,只問他那機器還要嗎?
王復群說要,只是不準備給這家公司打工了,又不是準備一輩子不打工了。
顧山行說好。
機器要求精密,顧山行左手有時跟不上勁兒,干久了容易抽筋。陳如故不在家還好,在家了就見不得他抽筋,不迭聲地讓顧山行別弄了,好像顧山行是在吃什麼天大的苦。
顧山行幹活時候挺不愛讓陳如故碰他手的,全是滑膩膩的機油,陳如故心疼完他左手又來心疼他右手,顧山行後來再裝機器就給右手戴手套了。秋季愈見轉涼,戴手套也不會熱,黑色的露指手套,不耽誤幹活,又能把手指的縫線給遮住。
他是有幅大骨架的,連帶著手掌也寬,手指關節粗大,但手指修長,手背青筋蜿蜒,是一雙極具力量的手。如今戴上一隻手套,便多了分難以言說的意味。
第41章
如果他不是在這種天氣里穿黑色背心就好了,黑色無比耐髒,雖然洗的也勤,但機油沾在黑色背心上總比白色的好洗,所以他黑色背心就格外的多。
陳如故下班回家就見到他穿黑色背心,鼓脹成型的肌肉隨著他扣動扳手擰動螺絲的動作凸起流暢的線條,晚風揚進來,陳如故在或輕或濃重的機油味中走向他,他左手使得很慢,故而專注,沒有察覺到陳如故的靠近。
直到陳如故那身裁剪得當的西裝順滑地貼上他後背,鼻尖抵在他脖子,顧山行條件反射地躲避,陳如故雙臂環上來,顧山行看到他往上收縮的衣袖露出的精緻袖扣和腕錶,一同落下的還有陳如故濕漉漉的吻,都印在顧山行後脖子。
「髒。」顧山行抬肩膀躲他,陳如故痴迷地落下親吻,頗有些不管不顧,手就要往下滑。如果不是顧山行使壞給他摸機油膏,怕這會兒兩人就要滾作一團了。
「啊!」陳如故捻捻手指,把機油擦在顧山行胸膛,擦乾抹淨,黑色背心也看不出來什麼。
「手拿下去。」顧山行說他。
「哦,哦。」陳如故遲鈍的挪開手,膩歪在他後背說:「哥哥,有料。」
顧山行疑心他只是對黑色背心有什麼執念,一面念著他那身昂貴西服毀了要再花多少錢買,一面又覺得單單讓二十塊錢的地攤貨毀掉一身西裝太不值,所以就不願在這時候跟他有什麼親密接觸。
「是之前那款氫檢標漏配件?」陳如故在顧山行開口攆他之前率先轉移了話題,人卻還在他身上掛著,晃晃,又想親。
顧山行用抹布擦乾零件,說:「是。」
「噢。」陳如故音拖的有些長,顯然心不在焉,鬧他耳後,濕濕粘粘地讓顧山行錯覺像背了只海妖。
「還不下去?」顧山行提醒他,「忘記醫生說什麼了?」
陳如故大夢初醒,哼一聲,先在他耳後重重香一口,才提著公文包朝樓上去的,不忘點菜說:「哥哥,今晚想吃意面。」
從陽台吹來的風讓客廳也染上秋意,吃飯功夫陳如故念叨以後天冷了,修理機器不用開那麼大的窗,很容易把人吹感冒。
顧山行對此沒有表態,他現在仍屬於寄人籬下的狀態,說好聽點是在和陳如故同居,說難聽點那便是怎麼難堪他都是要受著的。機器只有被陳列的時刻才是嶄新潔淨的,在未出手前,那種排列組合帶來的機油味,會把敞亮的房子渲成庫房一樣的地方。他很在意,因為這是陳如故休息的地方,而不是他的倉庫。
也許他需要一間獨立的房間,只在那裡裝機器。
陳如故看不出他的心事重重,陳如故只看到了他背心下精壯的腱子肉,也許春夜仍在盤旋。
用罷飯後各自回房,臥室光線有些暗,陳如故房門被敲響,他慢吞吞的開門,顧山行進來,換了身松垮的居家服,一雙長腿沒邁幾步就到了飄窗的位置,喚他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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