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
之前謝玄衣遺落這張面具時,她幾乎是告誡般說,無論這面具是從何而來,都請他們不要亂扔,因為這對於面具的主人來說,是很寶貴的東西。
可現在,她卻親自鬆開了拿著面具的手。
「罷了。」凝辛夷搖了搖頭:「我也騙了你,我之前還在想,為何你竟然會將這件事輕輕揭過。如此,就當是兩清了吧。」
然後,凝辛夷起身,衣袖拂過謝晏兮被紅蓮業火灼燒後尚未傷愈的手,頓了頓,卻到底還是頭也不回地踏入了冷風之中。
邁出門檻的時候,她腳步停了一下,側臉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謝玄衣。
「阿滿。」她帶了些譏誚地彎了彎唇:「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這會讓我覺得,我從頭到尾都像是一個笑話。」
謝玄衣驀地抬眼:「怎麼會!這一切不過是……是還沒來得及說清楚的誤會罷了!」
若非巧合,嫁來謝府的人,又怎會不是凝玉嬈,而是她?
如若一早就知道來的人是凝辛夷,他也不會……
凝辛夷卻已經打斷了他的思緒:「誤會?不,阿滿,這不是誤會。你大哥便是善淵師兄這件事,是什麼不可言說不可告人的秘密嗎?即便一開始的時候是,後來有那麼多次機會,你為何從未提及這件事,甚至在那次面具掉落的時候,都要假裝與我並非舊識?」
她想到自己最初時,還請求和威脅謝玄衣不要告訴謝晏兮自己的真實身份,與他拉扯斡旋那麼久,只為了鋪墊自己有朝一日暴露自己其實是凝辛夷的那一刻,還處處努力壓抑自己的性子,掩飾自己的身份。
可事實上呢?這兩個人根本早就知道她到底是誰,卻要看她這樣團團轉,她所做的這一切,簡直都像是在這兩個人眼皮子底下的笑話!
「阿橘,我沒有惡意。」謝玄衣臉色有些蒼白:「我……」
「我不怪你們。倘若來的是真的不認識你們的阿姐,那麼善淵師兄究竟是誰,本也不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凝辛夷笑了一聲:「你們都有自己的苦衷,我只是怪自己,明明早就有人告誡過我,卻還竟敢真的試著去相信別人。」
言罷,她的身形已經一淡,就這樣消失在了晨曦未明的薄霧之中。
謝玄衣下意識要抬步,一道身影卻比他更快地沒入了那片灰濛濛之中。
卻聽屋中一道有些虛弱的聲音伴隨著咳嗽響起。
「你不去追嗎?」
程祈年眼瞳清明地望過來,不知他何時醒來,又聽到了多少,但他的面上並無任何意外之色,像是對他們所說的一切都毫不意外。
謝玄衣臉色很差地轉身,他提著劍,再難掩飾臉上的煩躁之色,甚至懶得去追問程祈年到底知道了什麼,知道了多少:「我倒是想追,但是真追上去了,難道任憑你死在這裡?」
「有元勘和滿庭在,我沒那麼容易死。」程祈年道:「更何況,雖然中毒了,但我的匣子還在,機關術也還在。」
「就你那個破匣子,能有什麼用?」謝玄衣不耐煩道:「這村子裡處處詭異,你老老實實待著,我可不想出去一趟回來看到的是你的屍體。」
程祈年看著謝玄衣明顯心情不佳的模樣,輕輕嘆了口氣,不再多說,手下卻敲了敲木匣子。
幾個機關木球從匣子中落在地上,當著謝玄衣的面骨碌碌越過門檻,再悄無聲息地向著村子深處滾去,不多時,程祈年便已經通過機關木球看到了更多村子深處的事情。
「看來謝兄還沒能追上少夫人。」程祈年道:「嗯……準確來說不是沒追上 ,而是追過頭了。」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笔趣马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