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衣:「……」
程祈年小聲道:「你看,還是有點用的。」
*
冬日的日出前,總是最冷的時候,凝辛夷的滿腔難言的怒意與憤懣卻不會被這樣的冰冷驅散。
她只覺得荒唐。
近在咫尺的真相卻因為她所謂的信任被她忽略,那麼多蛛絲馬跡可循,她卻在過去這段時間裡都選擇了視而不見。
可謝晏兮竟然真的是善淵師兄。
她倏而想到了初見之時,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的時候,那一瞬間的古怪和有些失禮的凝視。
彼時她只覺得這人雖然一副好皮囊,但與這世間大多凡夫俗子並無區別,都會被她這一張過分美艷的臉所吸引,卻沒想到,直到此刻,她才知曉原來那一眼中所蘊含的,是這樣的意思。
他分明從在謝府見到她時的第一眼,便已經認出來了她是誰,可他卻隻字不提,只靜靜地看著她和她闔府的侍女們一口一句「大小姐」,看她故作姿態地不苟言笑和端莊。
明知她本性如何,卻看她這樣惺惺作態的樣子,一定很好笑吧?
對於他來說,他們過去在三清觀有過短暫交集的那段時間根本不值一提嗎?她感受過人生中難得的寧靜與平和的時光,她的人生中唯一一次不用考慮得失,不用偽裝自我,也不必時刻恐懼自己體內妖尊的那段過去,原來對於對方來說,或許從未入過他的眼中。
更甚者,他也許覺得那時的她吵鬧又討厭,只是他這人素來漠然且不在意一切身外之物,所以才任憑她在那裡叨擾他幾個春秋。
否則他怎會在重新與她相識時,卻絕口不提過去,只與她言明他們各有目的,互不干涉,只做表面夫妻,互惠互利呢?
甚至他為了自己的目的,寧願從頭與她相識,頂著她對他的猜忌和懷疑,再博取她的信任,也不願意言說出他們分明有過交集的過去。
凝辛夷苦笑一聲,輕輕舒出一口氣。
她這一生,總共只有過那麼一段還算美好的回憶,和這樣一次認真試著去相信一個人的經歷,卻竟然都變成了一團惹人發笑的墨漬。
「相公,今夜你怎來得如此之遲?」一道帶著嗔意的女聲倏而從不甚厚重的土牆後傳來:「說好的三更天,可如今都快要天亮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聽說今日莊子裡有過路客,他們……」
「娘子不必擔憂。」有些含糊的男聲響起,並非之前在戲台墓穴路過的那道聲音,卻莫名帶著相似的韻律和古怪:「等到天明,他們自然便會離開這裡。」
「那就好,那就好。」女聲鬆了口氣:「我們莊子這麼多年都無人路過,又不靠近官道,這樣的地方卻突然來了人,我的心裡實在是有些害怕。」
「你們做得很好,如果真的有什麼,也都是我的錯。」男人嘆了口氣,似是將女子擁入了懷中:「都怪我拖累了你們。」
「相公休要這麼說!」女子的聲音含了哭腔:「你是為了朝廷賣命,才會……要怪也只能怪天下不寧,怪老天不公,又怎能說是拖累!」
凝辛夷頓住了腳步。
她不想用瞳術去窺探別人的生活抑或痛苦,尤其不願意看到女子見到情郎時流淚的眼,可她懷中的那塊能探知蠱蟲的石頭,卻驀地開始發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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