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哥兒!”硯書一蹦三尺高,與門上那童子坐在那廊下台階,一人一個,倆童子吃得頭也不抬,一時滿院子餅香。
香氣撲鼻,謝祁鼻尖動了動,但很快,眼前又閃過了那天夜裡,姨父聽見他的叫嚷推開門那一瞬間,燈火涌了出來,照亮了地上一灘鮮紅血跡,積得水窪一般,自表姐的衣裙下洇開。
硯書個矮,沒怎麼瞧見,謝祁卻看得真切。
他又沒了胃口,還有些作嘔。
表姐與他儘管僅有幾面之緣,幼時他到陳州小住,那時還不及七歲,無男女之別,表姐便領著他四處玩鬧,陳州的廟會、集市、百戲不知看了多少,記憶中她應當是個性子極活泛的女子。
聽姨父那晚的隻言片語,她只怕是已有身孕,私奔未果又被姨父抓了回來。她雖有不愛惜自己、自私自利的錯處,或許也不該被這般殘忍打死……可是姨父懲治她,似乎也是為了崔家其他女兒的名聲著想,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應當可憐表姐,還是應當跟姨父一般唾棄她。
表姐悽厲地喊出來那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何我的婚事卻從未有人問過我願不願意!”讓他心裡總有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難受。
他嘆了口氣,站起來,將窗子關上。
只剩無憂無慮又沒心沒肺的硯書與那門上童子吃了個肚圓,還癱在遊廊擦得光潔的地板上感慨:“這烙餅西施果然名不虛傳啊!”
“怨不得三哥兒巴巴使了人送來!”
“九哥兒沒胃口,倒便宜了你我,嘻嘻。”
沈渺與濟哥兒、湘姐兒回了楊柳東巷,正好遇上推車出來的顧屠蘇,他幫沈渺抬了桌子,還責怪她怎麼不等他過來。
“今兒賣得快,索性自己抬回來了。”沈渺淡淡笑了笑,“往後日子還長,總不好日日耽擱你,那我成什麼人了?顧二哥,你回吧。”
顧屠蘇跟著到了沈家後門,沈渺把桌子接過,道謝後便關了門。他只能止住了腳步,默默抬眼看了看沈家剛剛壘好的新院牆。
沈家這新牆與其他家的粉白牆不同,為了省銀錢,是用石塊混三合土壘的,也沒有再用膩子粉刷,顯得古樸而簡單,但造得比尋常院牆還高了不少,頂上還插滿了尖銳的碎瓷片。
院門也極厚實,門上的樹紋舒展而美麗,又刷了三層漆,油亮油亮的。
前幾日沈家還是一副荒草萋萋的廢墟,大姐兒回來也不過四五日,已然大變樣了。
原來還擔心她一個小女子不能撐起門戶,如今看來,倒是多慮了。
顧屠蘇不知為何有些失落,轉身回家,一推開院門又對上自家親娘探究的眼神,他黝黑的臉下透出一點紅,忙說:“我去前頭幫忙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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