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視謝祒嚷著不算再來的話,擺擺手,渾身冒汗地回屋沐浴去了。
清清爽爽一出來,硯書奉上乾淨衣襪,滿臉高興地說道:“方才,鄭內知為大娘子獻上了好些噴香的烤饅頭,還命奴奴過來請九哥兒過去嘗嘗,奴奴隔著門都聞見了,可香了!”
“那便去嘗嘗。”謝祁笑了笑,將帕子隨手搭在屏風上,張臂穿上了裡衣,正低頭系帶子。
謝祁常出門,因此習慣自個穿衣,不愛叫侍女小廝伺候。硯書著急吃好吃的,便在屏風外探頭探腦,順帶感慨了一回——九哥兒穿上衣裳便顯得一身書卷氣,但脫了衣裳,少年郎看著似乎抽條單薄的身子上卻覆著薄而流暢的結實肌肉,寬肩勁腰,很有郗家幾個常年習武戍邊的表公子那等武將風姿。
但隨著裡衣、衫子、外衣一層層披上,寬長衣袂臨風而動,又有了謝氏的清雋疏朗。
謝家的孩子不論男女皆習文練武,全是因大娘子郗氏是帶著一根黑漆描金的郗家長棍嫁入謝家的。身為宗婦不僅理家有方,連教養孩子也別具一格。
硯書見謝祁拾掇好了,高高興興地在前頭帶路。進了謝家大房正院,謝祁便見著郗氏面前的黃花梨雕五福臨門的方桌上擺著幾碟子切好的烤饅頭,家中同胞姊妹謝十一娘、同胞兄長謝祒都在。
謝祒面前那一碟已經吃了精光,正把手偷摸往一旁的小妹謝十一娘的纏枝青花盤子裡伸。被謝十一娘無情地伸手拍掉。
“阿娘,你看阿兄!我自個都不夠吃呢!”
謝祒收回被拍得通紅的手背,撇了撇嘴:“你平日裡不是要做那趙飛燕,吃飯如吃鳥食,吃兩口便撂筷子,怎麼也不肯多吃的麼?”不等謝十一娘反駁,又轉向郗氏,“阿娘,你怎麼不叫人多買些來。”
郗氏不理會兄妹倆的官司,道:“這本便是讓人試著做來嘗嘗滋味的,既然你們都覺著好,那便定下這一家吧。咱們家的方廚子做素點總是棗糕、茯苓糕那幾樣,吃得和尚都噎嗓子,念個經倒噴了滿地沫子。如這樣的烤饅頭便很好,便是涼了也不發硬,吃起來一樣香,這做餅的娘子倒是好巧思……咦,九哥兒來了,你也嘗嘗吧。”
謝祁低頭一看,是早上吃過的那烤饅頭,瞧著沒什麼不同。但早上那軟糯香甜的滋味他沒忘卻,此時見了便也忍不住取了一塊入口,這全素的烤饅頭也不比加了葷油和雞蛋的差,雖少了一分蛋香,卻又多了兩分清爽。
他便也微微點頭,順帶看了眼為了身姿翩翩已經好幾日沒吃午食和晚食的妹妹,笑道:“這饅頭能叫十一娘也開胃,阿娘便知不差了。”
謝十一娘漲紅了臉,她當然也想吃東西,只是前陣子與幾個世家貴女約著去金明池遊船,竟被她們綿里藏針地取笑“很有前唐之風”,這不就是罵她生得胖麼?
她這才氣得回來減了膳食,死活不肯多吃了。
其實夜夜餓得燒心,尤其今日這烤饅頭太香了,而且阿娘說是全素的……
謝十一娘實在忍不住了,便為自己開脫:全素的吃了不發胖,吃一點無妨的……無妨的……
“你們個個啊,都不叫娘省心。”郗氏苦笑搖頭。謝家幾房沒有分家,所有孩子一同序齒,因此她這個當娘的其實只生了三個孩子:最大的謝祒不著調,天天不著家,只知道出門喝花酒;中間的謝祁本是最靠譜的,誰知退了婚之後也減了胃口;最小的女兒原是娘的貼心小棉襖,沒想到這幾日也跟中了邪似的,跟著鬧脾氣,不肯吃肉不肯吃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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