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尷尬地擺擺手,忙不迭地溜回了對面自個家。
不過也幸好她回來了,鋪子裡不知何時湧進來十幾人,他們十幾人或坐或站,都是頭戴范陽笠,腰系抱肚,著窄袖短打,背後還背著長棍、箭囊或是大刀的廂軍!
斗笠之下,個個凶神惡煞,有的臉上還有刀疤。
濟哥兒和湘姐兒賣完了早點,剛把小攤車推回後院,這些人便涌了進來,兩個孩子嚇得臉都白了,正慌裡慌張要去找她呢!她透過帘子縫隙偷看了一下外頭,連忙將二人藏進屋子,又把雷霆牽過來守著門:“你們別出來,阿姊去看看,沒事的。”
湘姐兒害怕地摟住雷霆的脖子,拉著她衣角:“阿姊小心。”
濟哥兒卻沉了臉,又露出了當初聽見她被榮家欺負的狠勁,把袖子一圈圈折了起來,認真道:“阿姊,若有事你便大聲叫喚,我一會兒便去灶房拿刀,大不了與他們拼了!”
“不至於不至於,咱們家沒做壞事,你們安心待著!”
她深吸了一口氣,堆起笑掀起帘子走進鋪子:“軍爺們早,怎麼了這是?”
她攏共就開了一天的門,不至於犯了什麼事兒吧?在腦海里把昨日和今早所有售出的食物都走馬燈般思索了一遍,心想,不會有誰吃壞肚子報官了吧?可是她的食材都很新鮮的呀,她做飯也很注意衛生的,抹布她都分了好幾條,從不混用。況且,她自己做的飯自己一家也吃的,怎麼會有問題?
把最壞的情形都飛快地想了一遍,沈渺臉上鎮定,心裡也在打鼓。
這時,坐在中間,被其他廂軍簇擁的威嚴中年人沉聲開口:“你便是沈娘子?”
“是。”沈渺下意識挺直了背脊,不願露怯。
中年人抬眼看向了她,沉默地上下打量著她。此人的面容飽經風霜,不僅不苟言笑,還有一雙銳利的鷹眼,讓人心裡徒增壓力。他看了沈渺好一會兒,又轉開眼潦草地盯了一下牆上的食單,將自己腰後的佩刀解下來,擱在了桌案上,道:
“來十二碗那個……油炸速食湯餅。”
沈渺由於太緊張,一時都沒聽清,下意識“啊?”了一聲。
“啊什麼?那童子說的地址就是這兒啊,楊柳東巷我走遍了,就你們家姓沈。你這鋪子昨日也忒早關門了,叫我白跑一趟。速去速去,十二碗速食湯餅,便是那個一澆熱水便能吃的。”另一個更年輕一些的廂軍手舞足蹈,興奮地對那中年人描述,“你把乾的湯餅和熱水拿來便是,我們自己泡!”
說完,還扭頭跟那中年人邀功:“教頭,難得你得空,我見過那童子是怎麼的吃,我給您泡!好玩得緊,跟變戲法似的。一眨眼便成了一碗濃濃的湯餅。”
其他廂軍紛紛大笑起來:“看把這小子饞得,那麼久念念不忘,我們哥兒幾個日日聽他念叨,耳朵都要起繭了,沈娘子,你速去炮製,否則這小子流出的涎水都能淹了你家鋪子。”
那年輕廂軍紅了臉,撓了撓頭。
那被他們稱呼為教頭的中年人這時才勾了勾嘴角,露出一點笑意。
“原來如此,我這就端來。”沈渺長舒了一口氣,轉身時撫了撫胸口,可嚇死她了!
熱水是現成有的,方便麵也提前炸好了,她抓了一把用土窯烤乾的蔬菜乾,再切了滷肉和滷蛋,分成十二份,走了好幾趟才端完。
見那年輕廂軍已經大呼小叫地倒熱水給同僚們演示“變戲法”。沈渺輕手輕腳地從灶房回了後院,她推開濟哥兒和湘姐兒藏身的屋子,看著裡頭還如臨大敵地捏著菜刀的濟哥兒,想想都覺好笑:“濟哥兒,你去考試時,都跟那些巡考的廂軍說什麼了?”
濟哥兒捏著刀也呆了呆:“沒什麼呀,他們問我湯餅哪兒買的,我便讓他們來家裡買。”
沈渺沉默地給他豎起了個大拇指。
這GG可太硬核了,差點嚇飛了她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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