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周大的車,興沖沖地回了家,她想,她得趕緊把這錢藏起來!這可是一筆巨款!可恨汴京的錢莊都是私人的,實在沒有後世的銀行靠譜,她只能把錢往地窖里藏得深一點了。
到了家門口,她喜悅無比地推門而入,卻發現院子裡靜悄悄的,走進一瞧,才發現幾個孩子和顧嬸娘竟然把家裡的活都幹完了。
水缸是滿的,柴火劈好了——這一定是濟哥兒乾的。
開張日買的那兩盆青松澆了水、修剪了枝葉,連湘姐兒摘回來的野花,都用水養在了陶罐里,擺在窗台上。這應當是陳汌做得,這幾日,他總是靜悄悄地縮在花盆邊。
雷霆與追風的毛摸起來還有些潮濕,顯然剛剛被洗刷過——這估摸著便是湘姐兒的手筆了,因為兩隻狗都被扎了辮子。
雞窩裡的蛋都撿了,雞屎也被耙了出來都運到了菜地里肥地,沈渺種的韭菜收了一茬,如今又冒出了新綠,還有順著小竹竿鬱鬱蔥蔥往上爬的黃瓜、絲瓜、茄子和豆角。幾個顏色發黃的老絲瓜被摘了下來,一個個洗了乾淨,正掛在了陽光下晾曬——這樣仔細,一定是顧嬸娘幫襯的。
她先爬下地窖把錢放好,之後便從前廊踱步過去。探頭一瞧,湘姐兒在屋裡睡得攤手攤腳,小肚子蓋著條小花被子,顧嬸娘陪她一起午睡,手裡還著個蒲扇。
沈渺躡手躡腳進去,把那扇子取下放在一邊,給顧嬸娘也蓋好了肚子。又去濟哥兒的屋子裡看了眼。濟哥兒和陳汌擠在一間屋子,天氣越來越熱,兩人擠著睡太熱了些。沈渺便給他搭了個地鋪。但自打那日一起吃過醃篤鮮,濟哥兒之後都把陳汌拉到床上一塊兒擠著睡,還讓他睡在里側,兩人時常睡得頭碰頭,額頭都是汗。
她想著這些,才只是剛剛走到了門邊,陳汌便立即睜開了眼。
他下意識地將身子往裡縮,背脊像貓一樣緊繃弓了起來,猛地抬眼望向門邊,直到看清門外背光站著的是沈渺,眼底那濃濃的警戒與恐懼才慢慢地褪去了。
沈渺不知為何,見他鬆了口氣,她自個也鬆了口氣。
之後又漫上一點酸澀:他明明和湘姐兒差不多大,那么小一孩子,究竟受過多少苦頭,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隨後,她想了想,便招手讓陳汌出來。
看著陳汌輕手輕腳地跨過睡得正熟的濟哥兒,一瘸一拐,小心地趿了鞋走到她面前,沒發出一點兒聲響。她心裡也酸酸的,便伸手將他的手牽住:“我帶你去看看腿。”
陳汌沉默地由著她牽,他還是極瘦,臉頰凹凹的,一時半會補不出一身肉來,沈渺捏著他的手,只覺著手裡攥著的全是骨頭。
到了趙太丞家,讓裡頭最擅長跌打損傷和正骨的老郎中看了,那老郎中把他褲管捲起,捏著陳汌那皮包骨還滿是淤青和傷痕的腿,再抬頭時,看向沈渺的眼神都變得凌厲了。
沈渺趕緊把孩子的來歷解釋了一番,否則她只覺著那老郎中都要惡狠狠地沖她吐唾沫,再報官把她給抓咯。
“其他毛病也沒有,都是餓的,慢慢養著就成。這腿嘛……說好辦也好辦,還有救。要不要治?”老郎中聽完了沈渺的解釋,這才收起了審視的目光,語氣十分淡然地詢問道。
他的話,讓沈渺和陳汌都下意識鬆了肩膀。
太好了,有救那是最好的了!
沈渺肯定地點頭,笑道:“瞧您說的,既然能治那肯定治,治,那是……現在就治?”
“成啊,現在就能治。”老郎中又摸了摸孩子的腿,一隻手摁在那長歪的骨頭那兒,還揉了幾下。
忽然,老郎中突然抬頭,指向門外,十分驚訝道,“哎呦,你們瞧那是什麼?”
沈渺和陳汌都扭過頭去看,什麼也沒看到,說時遲那時快,老郎中把陳汌那扭曲的腿彎狠狠往凳子上一掰,只聽“咔嚓”一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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