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飛景不能透露密詔之事,含糊地應了,又聽聞沈娘子三個字,便又扭過頭好奇問道:“這汴京城裡到底有幾個沈娘子?我這幾日已聽了好幾個沈娘子了,什麼烤魚的沈娘子、大餅西施沈娘子、擅做鴨的沈娘子,還有你信中提及的,那會做湯餅的沈娘子,怎麼這樣多沈娘子?”
郗氏掩嘴笑道:“你說的這些沈娘子都是同一人。她手藝好,頭腦又活絡,什麼都會做,如今才來了汴京不足一年,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原來如此,這便說得通了。
郗飛景心想,這沈娘子的確有些本事,連官家都知曉了,還日日惦記她的炙鴨呢。
他有些興致,回頭他也得去嘗嘗新鮮。
郗氏想與郗飛景說些體己話,便又支使謝父出去:“阿蟲,你去催催廚下,叫他們速速置辦一桌好席面,夜裡好款待阿兄。”
“是也是也,舅兄難得來,我立刻便去。”謝父便連忙起身去了。
等謝父離去,郗氏才又問郗飛景患的風痹之症可好些了。郗飛景常年守邊關,又喜歡親領小隊出去迂迴偷襲,常年臥雪飲冰,不到三十便患上了風痹之症,他不愛訴苦,從不告訴他人,因此只有至親知曉。
郗飛景沒有回答,只是望著郗氏:“純鈞,那你呢?你可好?”
他這個妹妹,自小與他一般,很有練武領兵的天賦。郗飛景是從不小瞧女子的,前朝有駐守娘子關的平陽昭公主李三娘,他郗家為何不能有郗二娘?他本想帶著妹妹上戰場,從此兄妹齊心,每日吃飯睡覺打遼狗,那該是多美好的日子啊!
結果純鈞當年只是隨父回京述職時在汴京城住了半年光景,竟然就被那謝家的小白臉拐走了!
他能不氣嗎?岳騰有兄長相互交託後背,他本來也該有妹妹的啊!而且純鈞本是歐冶子所鑄的神兵利器,能斬斷無盡的巉岩,怎能就此收入鞘中!
郗氏一怔,想起當年她決定嫁到謝家,阿兄是如何暴跳如雷的,她便笑了:“我都嫁到謝家二十來年了,阿兄竟還問這話!不論阿兄問多少次,我都是這樣說,我很好。阿兄,你總為我可惜,但我心悅阿蟲,嫁給阿蟲那麼多年,從未後悔。”
郗飛景不甘地撇撇嘴。哼。
郗氏搖搖頭,人這一生有許多活法,鐵馬冰河也好,清風幾許也好,誰也沒法替誰活,誰也沒法替誰說究竟如何才好。
兩人又說起旁的,郗飛景見天色都晚了,不由又有些奇怪:“九哥兒怎麼還不回來?他祭徐先生怎能祭那麼久?”他也想外甥了。
雖然以前這小外甥每回來幽州,他都會被連累得騎馬摔跤、吃飯塞牙、出去打仗都要掛上十七八個平安符才放心,但他還是很疼愛他的。
郗氏略一琢磨,便笑了:“只怕啊,又去尋沈娘子了,今日是冬至,他出門前還特意命硯書取一副繡貓圖樣的掛屏,我便猜著他今兒要晚歸。”
郗飛景又不解了:“何意啊?”
郗氏忍著笑意,嘆道:“兒大不中留啊。”
九哥兒還特意來說呢,紅著臉請求,那要為他買的小宅子一定要買到金梁橋去呢。
***
知子莫若母,謝祁正在與沈渺一塊兒挖葛根。
遇到謝祁之前,沈渺與沈大伯一家合祭了祖父母和沈家父母,之後兩家人便沒什麼好說的,他們收拾收拾提前回去了。
湘姐兒和濟哥兒都在父母墳前磕頭流了淚,對著父母的牌位說了好些話,之後擦乾淚又勤快地拿著鐮刀把墳地周圍沒來得及清理的雜草荒草都割去。
正好他們繞到後頭去了,沈渺便額外又點了三支香,倒了三杯酒在地里,心中默念:大姐兒,祝你下輩子平安喜樂、幸福安康。
之後便也站起來四處拔草,順帶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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