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濟接過了紙包,這才想起來他剛剛好像一直是單手教訓汪善文的。慢了一瞬,他也想到阿姊,心裡又暖又酸,心緒便有些低落:“爐子弄壞了,我還給阿姊惹麻煩了。”
“與你無關,回頭若是那潑皮搬出汪齋長,你便都推到我身上來。”謝祁溫和地伸手幫他拍了拍衣衫上的炭火,站起來,“爐子也沒事,正好用這地上的銀錢再買一個就是了。”
沈濟不禁笑出來。尋常心氣高些的學子被人用這樣的銅臭砸頭只怕早氣得要命了,也只有九哥兒才會說,正好用得上。
“香糕送到,我便回去了。”謝祁溫聲道。他也才剛到書院,還沒去拜見馮先生。
“我送你。”沈濟連忙起來送他,謝祁又交代萬一有人過問要如何說辭。
一直走到學舍外,沈濟才看到秋毫背著書箱站在拐角處侯著,見二人出來,還對沈濟叉手行了一禮。
沈濟忙還了半禮,謝祁拍了拍他肩頭:“回去吧。”
他點點頭,看著謝祁轉過身,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把人喊住了:“九哥兒你等等。”
謝祁疑惑地停下腳步,卻見濟哥兒飛跑回自己的學舍,不一會兒又跑了出來,手裡捧了一團紫草皂,貼心地塞到了他手裡,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九哥兒脖子叫蟲叮了吧?今年的氣候也真是怪,這麼早便有蚊蟲了,這是阿姊給我的紫草皂,洗了便不癢了,這塊新的你拿去,我還有一個呢。”
沈濟彎起和沈渺有幾分相似的眼睛笑了笑,見謝祁呆了一瞬沒接,還用力塞進他手裡:“拿著吧,那我回去了。我的書還沒背完,走了啊。”
說著跑走了。
謝祁僵硬地低頭看了眼手心裡紫草皂。
手裡捧得分明是皂,他卻沒聞見紫草的清香,而是好似又聞到了有些熏鼻子的佛香味。
狹窄逼仄的深巷角落,巷子外浴佛的喧鬧聲忽遠忽近。天光在屋檐下游移,漏下一些光斑,星星點點地灑在慌亂的他與仰臉笑著的沈渺身上。
有兩根手指慢慢地勾進了他腰間革帶的犀角扣,隔著薄薄的衣衫,指腹微微用勁,指節便頂在他小腹上,一把將他帶得更近。
他與沈渺幾乎是面貼面地站著了。
謝祁當時快燒著了,仰著脖子根本不敢往下看,心跳得越來越急促。
她卻抬起另一隻手,蔥白般的指尖先觸碰到了他的脖骨,接著,拇指重重碾過他脖上內側浮起的淡青色筋絡。
他渾身都僵住了。
下一刻,他一直因呼吸急促而重重滾動的喉結上,突然傳來一陣溫熱潮濕的刺痛感。
齒尖輕輕地咬住了喉結。
呼吸幾乎停止。
他受不住了,猛地低頭,卻只能看見沈渺烏壓壓的髮髻,以及髮髻中那根白玉簪子。
她的臉深埋在他的脖頸中。
他背脊僵直,兩隻手緊緊地攥著,但那時他還算頑強,殘存一線的理智,人也還好好地站著。
“阿……”他下意識想呼喚她,結果剛開口,聲音便斷在忽然掃過痣上牙印的舌尖上。
只是那麼一下,他渾身的骨頭就像被丟進油鍋里炸過一般酥。
謝祁渾身滾燙,腦中好似最後一根弦繃到極限斷了,他軟綿綿地抵著牆緩緩滑下去了。
被她咬舔過的地方,像是渾身的血液都往那兒匯聚,他昏頭昏腦,都能感覺到喉結那處的皮下血脈在突突地跳動著。
帶著檀香味道的風越過屋檐,那微風也吹動了沈渺帶著狡黠的笑容。
她退開半步,彎下腰,看了眼他喉結上帶著濕痕的牙印,忍笑將他耳畔的碎發掖到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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