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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究竟……是什麼!

楚清鳶眼前殷紅成片,宛如滿地的血。他捂著額角撥掌在地上找尋,拂開雪卻還是雪,那只是他看久了白而產生的幻覺。

「郎君你撐住。」老僕被楚清鳶的樣子嚇住了,上去護住他健全僅存的左手,「事已發生,郎君切勿過悲!還是先去報官,修葺墳冢要緊……」

靜止須臾的楚清鳶,肩膀聳動起來。

老僕以為他在哭,卻聽見自家公子斷斷續續的笑聲。

「為何,要修?」那笑聲低沉狂癲。

老僕冷瘮地打個寒戰,盯著轉眼間噙起唇角、側臉被雪水洗得蒼白無瑕的公子,如見鬼魅。「郎、郎君,你說什麼……」

第103章

臨近年尾, 府里忙著張羅除夕宴。

「王翱一死,丞相之位空懸,歸月以為這個官職日後可以蠲棄。」

謝瀾安空閒下來, 到百里歸月的院中討杯茶喝。楚家消息傳來時, 百里歸月將剝下的橘皮煨在紅泥爐壁上, 正說著:

「掌軍國之令、參議制章, 有中書省;分部行政、管轄郡縣, 有尚書省;而御史台負責分察百官, 便不需要另外有個凌駕於兩省之上的『宰丞』。女君想平衡內閣,可仿照刑部、大理寺、校事府三方司法的局面,營造中書、尚書、御史台共同議政的『兩省一台』格局,杜絕政出一家的隱患……」

池得寶卸刀入內,低首將清虛山的變故稟報女郎,說話沒有避開百里娘子。

百里歸月聞言微愕,慢慢皺起眉。

「掘人祖塋,太陰毒了。」

陰毒嗎?謝瀾安愜意地靠著獨榻,交疊雙腿, 壓了壓嘴角。

她已經猜出了是誰下的黑手,王家一敗塗地, 臨了, 倒是做了件她一貫想做的事。

「楚家如何應對?」

不等池得寶回話, 謝瀾安又自問自答:「我猜, 楚清鳶沒報官, 而是靠著他那出名的筆桿子把事情鬧大了。」

皇上嫉惡如仇又愛才如子,聞聽風聲,必會降旨追查主謀,說不定還會下諭給他看重的才子修墳。

「女郎真神了!」池得寶驚異地睜圓眼睛, 「您掐指算出來的?」

楚清鳶不止寫了篇字字泣淚的慷慨文章,痛斥惡徒,並且一身縞素去擊了登聞鼓,直接上達天聽。

陳勍本就讚賞楚清鳶,感慨他的遭遇,正如謝瀾安所料,降旨為楚氏修塋。

謝瀾安淡嗤一聲,正義執言卻慘遭迫害,連累祖宗凍雪中曝屍荒野,還有比這更能袒露忠君之心的麼?姓楚的選擇,何用掐算。

可踩著祖宗屍骨換個聖恩垂憐,楚清鳶,滋味如何?

池得寶退出後,她沒再談論這件事,仿佛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撣去就撣去了。「阿月接著說。」

百里歸月看著女君的神色。

從上次談起楚清鳶上疏揭露王氏,她便隱隱覺察,女君對此人有種別樣的冷漠。不然以女君的胸懷,連當日死在太學前的一名書生都要汲汲緝兇,怎麼會對這等慘禍無動於衷。

她便不再多說,只道:「公事何時都談不完,倒有件小事,想請女君聽一聽歸月的愚見。」

「講。」

百里歸月慢慢道:「尤物足以移人。」

謝瀾安扣盞看向她。

百里歸月若無所覺,接著說:「無論何人,可寵,但不可專寵。女君寢時不可屏退左右,十步之內必留心腹。」

這個說法,是皇家的規矩。

天子即便御寢時,帳外亦有內侍守候,能在主君行歡時做到面不改色。更有專人在外執彤筆記著時辰,提醒主子不可縱慾。

胤奚這日去參加聞喜宴還未回來,謝瀾安聽著,眉眼浸著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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