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哥。」謝齋舲打斷了陳洪的話,「我有條件的。」
陳洪一頓:「你說。」
「劇組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的。」謝齋舲說,「我不管是做顧問還是做黑陶,劉家人一定會來找麻煩。」
「這個有我。」陳洪馬上應下來,「你放心,這部劇不是幾個民間手藝人就能攪黃的劇。」
「不用你。」謝齋舲笑笑,「我就是跟你說一聲,老爺子養我十年,我還他們劉家人的人情債也還了十年,這後面的事情,就各憑本事了。」
「他們有個屁本事。」陳洪罵了一句,然後回到正題,「你想幹什麼?」
「教教他們什麼是黑陶。」謝齋舲冷笑了一下,「別盯著個塗黑的陶器就覺得是黑陶。」
陳洪似乎是噎住了,半晌沒說話。
最後他又再三確認謝齋舲是真的會接下這個活,夢遊一樣地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以後,謝齋舲就看著塗芩。
塗芩往後退了一步。
「我……」她說,「抱歉我緩緩。」
謝齋舲怔了下,點點頭。
塗芩跑去窗台點了一支煙。
這是他們決定「試一試」後,她第一次想逃。
謝齋舲今天越界了,之前的體貼關心都是試探的、讓她舒服的,但是這次他決定做黑土顧問,這一步邁得太大了。
她知道他和劉家人的那些糾纏,能解他的為難,所以當他看著她說,這劇他跟了的時候,這裡頭夾著的濃烈情感讓塗芩畏懼。
謝齋舲跟劇,對她來說肯定是好事,因為她不想和康立軒去什麼西澗縣採風,因為這意味著她可以留在土礦村,面對的顧問是謝齋舲,她工作的難度直接降低一半。
可這件事對謝齋舲卻不一定是有益的,最起碼,不是他想做的。
他是為了她才答應下來的。
塗芩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嘴裡爆裂開來的陳皮味道讓她頭皮麻了一下。
她不喜歡有人為了她去做點什麼,尤其還是犧牲他自己意願的前提下。
這樣會產生虧欠,會有羈絆。
可這一次,她說不出拒絕的話。
一方面,這個工作太重要,她本能地覺得康立軒危險,不想和他去陌生的地方單獨待著,另一方面,她真的不討厭謝齋舲。
這幾天的相處,她甚至更喜歡他了。
會偶爾想一想要不要更進一步的那種喜歡。
可羈絆這個詞,讓她從骨頭深處生出一股酸麻的抗拒,讓她抽菸的手都有些抖。
現在唯一讓她沒有奪門而逃的原因,就是沒有再跟上來的謝齋舲。
他裝好了門鎖,把管員的密碼發給了塗芩,然後就再也沒有上過二樓。
***
張導他們來的那天,天氣還不錯。
謝齋舲那天穿得挺正式,半領的白色襯衫,遮住了他身上的紋身,褲子是偏正式的深灰色西裝褲,甚至穿了皮鞋。
接待都是他在做,去陳列館,找老村長聊天,翻出劉景生早年的未出世過的作品初稿,幾乎張導問什麼他就答什麼,全程微笑服務,陳洪在旁邊驚詫得仿佛見了鬼。
同樣覺得自己見了鬼的,還有金奎。
「你要做黑陶?」晚上吃飯,一直沉默地聽謝齋舲跟張導聊劇裡面的黑陶造型的金奎終於忍不住了,吼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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