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徐徐放下了輕抵在太陽穴上的手指,朝宋明稚道:「放心,朕定會徹查此事。」
宋明稚立刻朝皇帝行禮:「是,陛下。」
而皇帝則在此時,將目光落回了慕厭舟的身上:「齊王最近幾日,就在府內好好休息吧。身為皇子,不能只待在戶部那一畝三分地里。如今,戶部的事你已經熟悉,再過上一段時間……便準備準備,去了解一下崇京的安防吧。」
崇京的安防……
自從慕思安閉門思過起,禁軍便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
按照本朝的慣例,禁軍向來是由皇子統轄的,聽皇帝的意思,他似乎是要將禁軍交到齊王殿下的手中了。
宋明稚:「!!!」
慕厭舟停頓片刻,似懂非懂道:「是,父皇。」
接著便帶宋明稚一道朝皇帝謝起了恩。
兩人的聲音,在同一瞬響徹了海宣殿。
慕厭舟行禮道:「謝父皇恩典。」
宋明稚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述蘭口音,聽上去格外清晰:「謝陛下隆恩——」
話還沒有說完,他的手臂忽然被慕厭舟輕輕地撞了一下:「阿稚,你這稱呼實在生疏。」
慕厭舟略有些不按照常理出牌,宋明稚不由愣了愣,朝著對方看去:「……生疏?」
他有一點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慕厭舟笑著朝他點頭,理所應當道:「都成親這麼久了,我們兩人是一家人,你自然是和我一樣叫『父皇』啊。」
一家人……
海宣殿內,宋明稚的心莫名一動。
他慌忙移開了視線,隨著耳邊那聲滿足的輕笑,朝著殿上的人行了一禮:「謝,父皇……」
-
慕厭舟體內的蠱蟲又開始活躍。
雖說進宮面聖之前,周太醫剛剛借著為他換藥為由,重新施針壓制了蠱蟲,但是進宮對他而言仍滿是風險。還好,慕厭舟這回傷在手臂上,因此他雖有面露不適,手指也不由輕輕地顫了幾下,但並沒有人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只將它當作慕厭舟的傷口還在疼。
兩人在海宣殿內沒待多久。
慕厭舟便以傷口不適為由,帶著宋明稚離開了這裡。
此時,太陽已經落在了湖面上,遠遠地將整片湖泊,照得如綢緞一般溫柔。慕厭舟輕輕眯了眯眼睛,自然而然地牽住了宋明稚的手。見此情形,緊跟在二人之後的宮女和太監也不由放慢了腳步,習慣性地給二人留出了空間。
慕厭舟笑了一下,忽然笑著轉過身朝宋明稚看去:「阿稚。」
宋明稚側過身,認真地朝慕厭舟看去:「怎麼了,殿下?」
慕厭舟搖了搖頭,將一縷碎發撩到了宋明稚的耳後。接著,柔聲道:「方才我說的話,不要當真。」
方才的話?慕厭舟在海宣殿內的話,隨即浮現在了宋明稚的心間……
齊王殿下是說叫皇帝「父皇」,以及「我們是一家人」這句話嗎?
宋明稚心中雖然有一些不太確定。
但還是立刻點頭,格外認真地說:「好,殿下。」
但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同一瞬,慕厭舟突然笑了起來。
他停下了腳步,看著宋明稚的眼睛,鄭重說道:「他不配『父皇』這個稱呼,但是……你和我,我們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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