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仁一行人趕緊停下來朝太子行禮,吉喜閉著眼睛瑟瑟發抖,掙扎著要下地行禮卻被伯仁不動聲色緊緊箍在懷裡。
只有姜令檀把太子當成了空氣,神情漠然走過去。
沒人敢說話,空氣冷得如同凝住。
好在太子並沒有因為這點小事生氣。
吉喜被姜令檀安排在院子東側的廂房暫時住下,蕪菁娘子來得很快,更像是早有準備。
屋子裡,常媽媽小心提著食盒進來:「姑娘,您好歹吃一點點,餓壞了身體可不行。」
姜令檀坐在屏風外側的圈椅上,臉色蒼白,感覺氣得頭昏腦漲,就算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心口依舊突突地猛跳。
這種情緒壓制太久,堵在胸腹,哪裡吃得下半點東西。
她朝常媽媽搖頭:「我沒胃口,讓小廚房燉煮些滋補好克化的燕窩在灶上熱著,等吉喜醒來,就讓小丫鬟端進來。」
「是。」常媽媽悄悄抹著眼淚,嘴角緊抿著不太敢把情緒表現出來。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血肉模糊的傷,之前在長寧侯府,大夫人周氏的手段再狠,也少有用這樣刑罰的手段。
姜令檀閉著眼睛,想到剛才的畫面,她心口依舊痛到沒法呼吸。
方才吉喜脫掉衣裳,露出背上一道道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的傷口,膝蓋也跪爛了,冬夏和常媽媽幫她擦身,帕子擰水出來的顏色跟血沒什麼區別。
緩了好一陣,她才把怒氣壓下去,朝常媽媽揮手:「你先回去,我在這裡守著。」
蕪菁娘子給吉喜上好藥,從屏風另一頭走出來,她手上有血,把一塊沾著藥粉的巾帕丟進架子上的銅盆里。
姜令檀站起來,一雙眼睛依舊通紅。
蕪菁娘子對她笑了笑:「姑娘不用擔心。」
「這丫頭身上的傷瞧著可怖,不過都是有輕重的,並沒有真正傷及內臟。」
「只是吉喜這孩子性子倔,又是從那樣的地方出來的,太子罰她,也無可厚非。」
姜令檀一愣,重重掐了一下指尖:「吉喜是什麼地方出來?」
蕪菁娘子彎下腰,她在洗手。
細白的十指浸在清水裡,絲絲縷縷的紅色散開,聲音也是輕的:「南燕皇族,每一位皇子身邊都會跟著數名負責飲食試藥的藥童或是死士。」
「一旦立誓,就是一生跟隨。」
「除非主死,奴亡。」
「吉喜就是太子殿下的死士,只是太子從未叫她立誓,直到後來她跟了你。」
悶脹堵在胸口,猶如一塊巨石。
姜令檀竭力鎮定下來,她眼尾發紅,甚至有些喘息:「所以吉喜受了懲罰,是因為那日我在將軍府被人挾持受傷?」
蕪菁娘子沒有否認,沾了水的指尖輕輕落在她眉心上,聲音依舊不見波瀾:「善善,太子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上次的事,足夠叫吉喜死一百次。」
「而如今,她依舊活著。」
姜令檀目光一顫,眉間上那抹濕涼透過皮膚迅速鑽進她身體裡,似三九天被人兜頭潑了帶冰碴的水。
所以她在將軍府受傷那回,太子是生了殺念的,才會向她提出要把吉喜換掉。
當時若不是她一直堅持要吉喜回來,是不是吉喜無聲無息已經死掉了。
姜令檀想到這裡,只覺毛骨悚然,背脊竄起一陣陣的冷意,手心裡全是冷汗。
「姑娘不該這樣自責。」
「死士是吉喜從出生起註定的身份,我養了她許久,如今能跟著你,也算是她的福氣。」蕪菁娘子擦淨手,也不知從藥箱哪個瓷瓶內,倒出一顆有清涼薄荷油香味的糖豆,塞給她。
姜令檀舌尖抵著糖豆,腦子裡紊亂的思緒漸漸平靜,默默看向蕪菁娘子:「那您呢?」
「您也是死士嗎?」
蕪菁娘子笑了:「我不是。」
「我只是替殿下磨刀的惡人,是罪該萬死的那種。」
「我知道了。」姜令檀點頭,「今日勞煩你跑一趟。」
吉喜沒多久就醒了,她面色蒼白:「姑娘。」
姜令檀親手端了水餵給她:「為什麼這樣傻,明知道自己可能沒命了,也不跟我說。」
吉喜咬牙坐起來。
她是丫鬟哪能心安理得享受主子的伺候,身為死士,沒能盡好責任,她一直覺得自己該死。
「姑娘。」
「奴婢是死士。」
「您受了那樣的傷,一切歸結於奴婢不夠警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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