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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驚疑不定,然後就像是被突然的驚喜砸中了,她比誰都清楚若是壽安能平安誕下腹中孩子,日後她們母女的身後不光是南燕司家,而是整個西靖王室。

有孕自然要請御醫重新診斷,保胎的藥方,靜養的宮殿,派人送往西靖的密信,一樁樁一件件,只等孩子平安降生。

只是司貴妃如何也想不到,淮陽侯府賞花宴這日,她的女兒出宮還不足兩個時辰就被神色慌張的宮婢送回長信宮。

等回了寢殿解開身上厚實的大氅,血順著裙擺的花紋流了滿地。

她根本沒有餘力審問宮婢,只喊破的嗓音吩咐嬤嬤去請宮裡的御醫。

經過謝珩這麼一提醒,司貴妃掌心撐在地上咬牙站起來:「把本宮的口脂拿來。」

沒人敢多說一個字。

謝含煙閉眼躺著,從猶似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痛中回過神,隔著屏風她聽著殿外說話的聲音,用盡全身力氣冷冷嘲了聲:「母妃著戲是做給誰看?」

「女兒如今沒了腹中的孩子,母妃應該慶幸,畢竟沒了孩子這個依仗本宮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那也是你們司家用費的一枚棋子,已經掀不出什麼風浪。」

司貴妃像是被這聲音釘死在地上,驀地轉身隔著屏風與裡頭的人遙遙相望:「壽安你懷疑我?」

謝含煙冷笑:「難道不是?」

她閉著眼睛,被冷汗濕透的手掌心撫過小腹,平坦到讓她覺得不適。

她緊緊抿了一下唇,孩子夠小並未長開,如今死胎生下又在腹中憋了許久,根本看出有漠北血脈,她有些放鬆也有點愉悅想笑,可笑著笑著淚水就不受控制滾了下來,打濕了臉頰。

謝含煙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哭什麼,本是無力躺平的身體不受控制蜷縮起來,眼中布滿了森冷的恨意。

從淮陽侯府離開時她就猜到是誰做的手腳,但是她恨啊,可更不甘心只懲戒司馥嫣一人,所以寧可瘋也要讓整個輔國公府去陪葬,包括她的母親。

想著這些,謝含煙又哭又笑,在宮人拿來熱帕子給她擦手時,忽然用盡全身力氣坐起來:「我乃西靖小王妃,殺害皇嗣便是重罪,今日長信宮上下不給本宮一個交代,本宮明日便啟程回西靖,賀蘭公瑾絕不會善罷甘休。」

「壽安,你瘋了?」司貴妃踉蹌一下。

謝含煙小產後的身體雖虛弱,她卻笑得格外的無所謂:「女兒沒瘋。」

這時候,御醫已經驗完長信宮所有的口脂,他臉上前所未有的凝重:「娘娘,這事下官必須上稟陛下。」

「口脂有什麼?」司妃妃失神如同呢喃自語。

「回娘娘,長信宮所有口脂中都摻雜了麝香、夾竹桃以及桂枝粉末,若是常用容易導致婦人滑胎不孕。」

「方才嬤嬤取了壽安公主從娘娘宮中取的口脂,是一樣的方子。」

「怎麼可能。」司貴妃死死盯著眼前的老御醫,她雙膝一軟跌坐在地上。

姜令檀縮在謝珩懷中靜靜聽著,身體不受控制輕輕發顫。

淮陽侯府辦宴,她本以為有昭容長公主和嘉蘭郡主在場,就算生事,恐怕也是壽安等人針對她和陸聽瀾的手段。

這孩子她從一開始就清楚壽安不會留下,可她沒想到兜兜轉轉一圈,竟然扯到了長信宮內。

她不信其中沒有太子的手段,只是想不通扯到長信宮的最終目的。

謝珩掌心隔著大氅拍了拍她的腦袋:「害怕?」

姜令檀沒有否認,輕輕點頭:「嗯。」

謝珩笑道:「宮中髒亂,但也總有乾淨的一日。」

姜令檀不懂他話中含義,在黑暗中仰起頭:「殿下,我想回東閣。」

「好。」

謝珩抱著姜令檀轉身走出長信宮,高高玉階上他身後的燈火通明的宮殿,而階梯之下許久來長信宮的天子還有蒼老佝僂的太后周氏。

「太子。」帝王謝昀運微抬目光。

「父皇。」

「皇祖母。」謝珩一步步邁下台階,嗓音變得沙啞。

「這是?」謝昀運看向他懷中的大氅。

「是兒臣的寶貝。」謝珩目光漆黑如墨,沒有半點溫度。

姜令檀僵著身體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連呼吸都是輕輕的,可這簡單的對話之後,好似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直到進了馬車,男人掀開大氅露出她被憋紅的臉頰。

「殿下進宮,是怕司貴妃娘娘為了保全輔國公府,隱瞞下口脂有毒的事情嗎?」姜令檀喘了口氣,小聲詢問。

謝珩挑了挑眉:「為何會這樣覺得?」

姜令檀咬了一下唇說:「因為司妃娘娘一向權衡利弊,壽安沒了身孕,她就算再恨司家也不能沒了輔國公府的庇護。」

謝珩冷笑:「可輔國公卻不見得想留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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