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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眯起眼眸,鴉羽長睫投下一片陰影,冷聲問:「在燕公子心裡,我可是極不檢點,貫會招惹不三不四之人?」

張嬸暗暗側目,小夫人何時學的這般胡攪蠻纏?

燕公子哪裡說過她半個不好,不由神色尷尬,莫名有些立不住。

沈毅之胸腔一郁。

「自然不是。」

張嬸視線飄來飄去,暗忖,這燕公子何等風姿,竟也被我們小夫人迷得六神無主,心裡咯咯大笑,面上義正言辭道:「燕公子,我們大人很快就要回來了,這,你要不,您改日再來。」

在負隅頑抗與為虎作倀之間,她選擇勸其改日再續。

沈毅之冷目睨去,氣場攝入。

無形的壓力驟然散開,張嬸哆嗦著打了個寒顫:「那,那老奴,去院裡侯著,去幫您望風。」

腳底抹油,一溜煙下了二樓。

若不是小夫人與燕公子之間身份禁忌,張嬸倒是覺得,他們相稱的緊。亦不敢走遠,揣著忐忑在屋外踱步,嘴裡默默念叨,『燕公子千萬持重,千萬持重……』

蕉影幽窗,風波回暖。

沈毅之漆瞳沉寂,淡淡瞥一眼她雲髻間的髮釵,打磨痕跡明顯,粗糙處還鉗著兩根烏絲。

俄頃,薄唇抿成一線,嗓音低冽道:「答應你,由你親自雪恨。」

一縷微末無措掠過眉梢,阮舒窈半響回不過神,心間仿是被敲過的鼓,餘震顫顫。按耐住抬手去觸髮釵的衝動,指尖掐進掌心。

她本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不會有任何人明白,自己受過的辱,必須要血債血償。

她新寡染喪,遭人污垢,被迫改嫁李修臣。

李修臣整日疑神疑鬼,變著花樣消遣她,然而這僅是開始,真正推她下深淵的,是那夜李修臣醉酒亂性,生生引惡蠱噬她。

惡蠱肆咬之痛,片刻不緩,斑駁血色侵染薄衫,她感覺自己就要哭瞎了。

寢榻上勒出道道磨痕,淚水沾惹髮絲貼在面頰,身下一片觸目驚心的鮮紅,她甚至喊不出半個痛字。

李修臣慌覺後怕,斷開繩索,她如抽了絲的繭癱縮在地,泛散眸光像是死過一遭。

每每回想,仍是驚恐無力。

爾後夜難寢,噩夢不絕,認主的蠱亦未閒著,陰虛體熱時常消磨她。

留苑禁足,不見天日。她呆滯的立在黑暗裡,無盡恐懼肆虐心頭。

不止是羞於啟齒,亦是羞於泄憤。撇開遭他禁錮不談,單侍春蠱這一筆帳,李修臣死不足惜。

默然良久,面前男子如一座巍峨高山,凜凜擋住翻江倒海的寒流。

她眼尾凝胭,撐開纖密眼睫。

僅憑一支打磨過的髮釵,沈毅之便敏睿察覺她,是有雪恨之意?閃爍眸光瀲灩婉轉,漸漸有些看不清。

男子臨風而立,深邃眸光不知注視了她多久,神情愈發沉鬱,斂著兵戈之氣,輕聲問她:「你可信我?」

自她記事起,便與沈毅之形影不離,日行一處,夜寢一室。

初葵驚慌,垂髫逗樂,不單是青梅竹馬,他還是護著她長大的哥哥啊!

她自幼嫻靜,浮生所願不過是一家三口,永永遠遠生活在一起罷了。

遠黛流光消淺,暮色漸濃。

「我從未想過,不信你。」

兒時,她會為了旁人啐言,說他與沈毅之毫無血緣,不過是假的兄妹而氣惱好久,哥哥待她鼎好,怎會不是親的呢,定是最親最親的才對。

漸曉人事,阿娘常叮囑沈毅之,她也聽了些,當時眉梢心頭儘是潤貼,她深信不疑,此生會與沈毅之白頭相守,永不離棄。

阿娘笑臉溫柔,『但凡敢動花花腸子,看不好生揍他。』

嘴上說著揍,也未真的打過他,他少年持重,素來有度。

只有那一次,阿娘在他身上抽斷了數根荊條。

是因山中遇雨,他與阮舒窈擁避洞中,烈火乾燥,天斷黑才帶她下山,縱未明說,阿娘豈會不知曉得,他是做了什麼混帳事。還是阮舒窈忍著不適為他求情方肯罷了。

此後,他克恭自省,未再碰她,直到投身軍營。

緘默半頃,兩人目光相交。

沈毅之凜然壓住劍眉,開口滿是喋血之氣:「待你踏過他的屍骨,往後每一步,都行於光下。」

阮舒窈鼻頭泛酸,眸海隴上霜寒。

她的哥哥,已經知曉李修臣對她做過什麼。

那清白便是這人世間,最難求得的東西了。

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恨李修臣,恨他戕害自己好深,凡他開口而未上前,他必不喜,戒尺所笞之處,羞於自窺。

說破天儘是些御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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