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紅著眼,瞧上去還帶著些許委屈。
從天厥見他時,便覺得他冷冷的,不承想他是這樣會說情話,還說得這樣動聽,她抬眸看他,任由愉悅情愫淹沒自己。
直至巡防士兵井然驅散人群,各色複雜神情在觀眾身上顯現。
然而外面人是何狀況,已不在他們考慮範圍,她只是輕飄飄的依偎在燕寧懷中。
*
正月廿八。
再有四日便是燕寧二十三歲生辰,皇子已成年,壽宴不欲操辦,只下發道大赦天下的旨意。
一空等人順其自然被赦免一應罪責,暫時在蘭溪寺落腳。
阮舒窈入住蘭溪寺請教功法,整天與一空待在一處,兩人真氣相傳,修為突進。
「力量源於無畏之心,於無聲處聽驚雷,於平凡中見真章。」僧人睜開眼看她,雙手回攏真氣,目色慈悲道:「願世間,再無人束得住你。」
這亦是阮舒窈心中所願,她本想一氣呵成,在寺中多住些時日,可燕寧生辰,她答應他同去鶴台看煙火。
日暮時分,馬車穿過十八里長街,尚未入夜幾乎家家閉戶,一派宵禁景象,哪裡有半分正月里的熱鬧,細問馬夫才知,她在寺中住的數日,雲州城又發生了一樣大事。
還是那位顯赫一時的大人物-王宗瑞,屍首被割了頭顱,丞相把雲州城裡里外外翻個底朝天,一夜白髮形同枯槁,嘴裡囈語:「我兒畏寒,不可用冰。」
不許用冰鎮,屍首腐敗,下葬時軀體殘缺,其慘狀不忍卒睹。
入夜微涼,阮舒窈睡不踏實,主要不習慣被人看著睡覺的感覺。
「你不要休息嗎?」
她裹緊被褥,一雙睜得圓溜溜的眼睛左顧右看,漆黑閨閣幽寂空蕩。
「這幾日我一個人有些害怕。」涼颼颼的嗓音在帳外飄動。
阮舒窈閉了閉眼,克服一陣驚懼,反過來安慰解釋:「我去廟裡,帶你在身邊恐會被聖僧發覺,左右府上無人看得到你,你怕什麼?」
「我腹中飢餓,食用過一隻母雞,府上廚娘說,若叫她曉得是誰,要把我大卸八塊。」詭異聲音竟然柔弱抽泣起來。
阮舒窈沒見過他真面目,鬼魂一般待他,沒想到他需要進食,也會腹中飢餓,驀然有些負罪感,壓低聲線問:「那你在相府密室,如何生存?」
「捕不到蛇,就去銅柱上吸食人血。」詭異聲音慘兮兮。
其實這個結果不難猜到,多此一問反而更是瘮人,一時間睡意全無,磕磕巴巴又聊了些許,夜半實在困不過,她抱緊被褥淺淺睡去。
那東西說,他的祖先生活在大海,為了躲避天敵進化出變色技能,堪稱世上最完美的偽裝,太極殿裡的人稱他們為衍神,是他們最值得信任的朋友,可是……
暗夜中,一具人形軀體若隱若現,久久注視床榻上熟睡的女子,似是擔憂打擾到她,後面的話沒再繼續。
*
二月二。
阮舒窈到鶴台赴約,整個鶴台裝點奢雅,管弦絲竹之樂繞樑,霓紗高掛,鮮花鋪路,馥香盈盈。
鶴台高處,他二人執手俯瞰帝都,滿城煙火綻放,極盡絢爛。
燕寧湊近她,耳語道:「我已向父皇請旨賜婚。」
今日生辰,他遞了道摺子到太極殿,心裡想著,快則明日便會有人去沈府宣旨。
阮舒窈眸光柔下幾分,打趣道:「殿下想成婚了?」
燕寧真摯問她:「你不想嗎?」
她側過身,耳廓覆上一抹胭脂般的緋紅。
從她及笄起,沈毅之就想著與她成親。
這一點倒是沒變。
她固然深愛這個男子,但與他結為夫妻,註定不能只談情愛,他皇子的身份地位,他與沈家微妙的制衡關係,使她無法純純粹粹做他的妻子。
他自然比她看得明白。
男子勁臂攬過她腰肢,蜻蜓點水似的兩人鼻尖相觸。
她仰起頭,熾熱的吻落在她耳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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