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老臉一紅:「這,這,這,小夫人取笑老奴了。」
話音未盡,「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一道頎長身姿立於門外,男子眉宇間斂著帝王獨有的威儀,冷沉矜貴,令人見之忘俗。
他常年習武腳步輕,上來時阮舒窈主僕毫無察覺。
抬眸與燕寧視線相觸,一股難以名狀的悸動似是滲透肌骨,激起癢意,她沒想到燕寧膽子這樣大,青天白日跑來找她。
張嬸認得這位燕公子,但從未敢將他與登徒浪子往一塊兒想過,可他要不是登徒子,那他來小夫人的屋裡做什麼?
阮舒窈掩去眸中漣漪,故作清冷問他:「燕公子,怎會來此?」
好似此時的她,是刀架在脖子上,也要保住貞操的烈女。
燕寧笑了,意味深長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她:「恕燕某失禮,初來府衙,一時迷路,竟行至姑娘閨閣。」
一旁的張嬸開始錯愕,旖香築這樣的地方,專門尋來都要費老勁,他是怎麼迷路,迷到這兒的?倒是叫人不知該先說迷路的事,還是該先解釋小夫人不是姑娘的事。
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瞬,張嬸正要開口,兩錠白花花的銀子被燕寧擱在地上:「無意冒犯,有勞這位嬸子,幫忙買些衣裳給你家姑娘,權當是燕某賠罪。」
兩錠銀子,那可是足足四十兩,相當於縣老爺的年俸祿,張嬸從沒見過這麼多錢,整個人呆傻在原地。
「剩下的錢,嬸子拿去喝茶。」燕寧抬腿邁過門檻,就這樣輕易地,毫無顧忌地摧毀男女大防的底線。
張嬸忐忑著急忙拾起銀子,正要千恩萬謝,察覺出燕公子看小夫人的眼神,仿是要把她整個人吞進去。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把銀子還給他。」阮舒窈撇開視線。
「生氣了?」燕寧笑著看她。
「這,燕公子是好意。」張嬸捨不得鬆開銀子。
「我的話,可是不管用了?」阮舒窈是有些生氣,她以為與燕寧心意相通,就能遠走高飛,可燕寧要她來府衙住些時日,她一點也不想再見到李修臣。
她性子烈,張嬸是曉得的,要是她逼急了,她喊來旁人可就不妙,面色訕訕看向燕寧:「燕公子啊!這,四季的衣裳也開銷不了這麼多銀……」
「無妨。」燕寧打斷張嬸,繼續道:「是燕某思慮欠妥,拿這種俗物,辱沒姑娘。」
「……」她不看他。
張嬸一雙眼珠子在他二人間來迴轉動,既怕財神爺收回銀子,又怕小夫人開罪了他,阿諛道:「燕公子是貴人,說話雅量,依老奴看,今日算得撞上大緣分,日後定要多多走動,也好叫我們小夫人,有個親近倚仗。」
當年李修臣選張嬸伺候她,亦是看中張嬸巧舌如簧的本事,指望能幫忙潛移默化地改變阮舒窈,定然想不到有朝一日,會反過頭來遭張嬸背刺。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張嬸滿腦子只想撮合燕公子與小夫人做成好事,大不了整夜幫他們望風,保准不叫人看見,就算,真有一日被府尊大人捉住姦情,以燕公子的權勢,頂多算場風流韻事,釀不成大錯。
燕寧直接道:「還不去?」
「噯,噯老奴這就去。」
出了旖香築,張嬸便火急火燎去錢莊化銀子,她自是不敢把四十兩銀子全數私吞,但因小夫人失蹤一事,連帶張嬸的丈夫也遭毒打,這會子正缺錢看病,張嬸扣除一兩銀子抓藥,買肉,還給丈夫在城北烏衣巷貸了間房屋。
她丈夫是個酒鬼,最大的本事就是打老婆孩子,張嬸不敢把四十兩銀子的事跟他交代,只聊了一雙兒女的近況,說是想把孩子接到縣城來,錢的事再想辦法。
兩人多年不行房事,她丈夫含糊幾句就催她快回主家。
張嬸年逾四十,自從伺候阮舒窈後,就時常遐想那種事,可丈夫從未滿足過她,褲子剛脫下來,傢伙事就痿了,這麼多年,她都是能熬則熬,在給丈夫抓藥時,也動過加料的心思,礙於面子,沒敢讓藥房配。
烏衣巷住的都是窮人,清倌、暗娼、契哥契弟混亂得很,但這些人也只是為了生存,但凡有更好的選擇,沒人願意當奴做婢。
張嬸不想孩子接到縣城後,一直住這種地方,她要存錢,讓孩子脫奴籍,少受輕賤。
回府衙時,張嬸著實嚇了一跳,李修臣的心腹小廝,竟守在小築門口,犀利目光正審視著她。
張嬸以為東窗事發,腿抖得跟篩子似的。
小廝能成為李修臣的心腹,自然人精似的,模稜兩可詐道:「張嬸子躲哪兒去了,還敢回來?」
果然人不能做虧心事,一旦做了虧心事,稍有風吹草動,便覺如臨大敵,神魂難安。
見小廝還有興致說話,想必是沒發現什麼,含糊道:「大人先前說,不能剋扣了裡面那位,嬸子也只是尋常做些採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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