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夫人捻著佛珠的手驟然收緊,檀香珠子撞出清脆聲響。
二夫人只做不知,「母親有所不知,前兒妾身在書房,見著老爺仔細觀摩一幅觀音像呢!
銀匙舀起參湯繼續攪動,二夫人唇角微微揚起,「要不說是親兄弟呢,老爺和三郎就連這喜好都一模一樣。」
窗紗忽被寒風吹得鼓起,昏黃的燭火在老夫人臉上忽明忽暗。
二夫人將溫熱適口的參湯遞給老夫人,「母親不要嫌棄媳婦多嘴,從前三郎在邊關,天高皇帝管不著他。
可如今趙府不同往日,中秋宴上族老步步緊逼,二老爺終有三頭六臂,也獨木難支……」
二夫人似有千言萬語,終是化作嘆息一聲。
「三郎房裡也該放個人了,這男人啊,開了葷哪有不想娶妻的?」二夫人伏低身子,鬢邊的金鑲玉步搖輕輕搖晃,聲音里似浸著蜜。
銅漏滴答聲中,趙老夫人枯枝般的手指輕撫著藥盅浮雕上的百子多孫福壽像。
「讓三郎院裡的孫嬤嬤過來一趟。」趙老夫人忽然開口,燭火在渾濁的眼底跳動。
小丫鬟應聲而去,二夫人看著晃動的門帘,指甲深深陷進掌心,溫婉的眼裡閃過一抹冷笑。
昨夜二爺醉酒,口裡竟然聲聲喚著好嫂嫂的閨名。
今年的天氣較之往年十分怪異,初冬已至,傍晚的紅霞籠罩著整個練武場。
玄鐵劍破空聲驚起檐下棲鳥,趙三郎赤著上身,肩胛處繃帶已經被汗濕,隨著長劍揮舞,汗珠順著古銅色脊背蜿蜒而下。
「鏘!」劍鋒劈斷場上木樁,碎屑紛飛間又見那雙清涼照人的眼眸。
三日前,家庵的木魚聲聲里,女子跪在蒲團輕聲說,「三叔該議親了。」
汗水滑落腰際,男人忽然旋身橫劈,劍風掃落滿地碎屑,右肩箭傷迸裂,渾然不覺。
「此去山門,將軍不必再來。」
長劍在場上劃出深痕,他忽然發狠般刺向木樁,每記揮劍都牽扯著未癒合的傷口,仿佛唯有如此方能蓋過心頭那道柔婉的聲音。
暮色漸暗,侍從欲言又止,將軍已在此練了四個時辰,自那日從府外歸來,日日如此。
「取弓來。」沙啞聲線越發低沉。
箭矢離弦瞬間,男人眼前閃過初見那日,搖搖欲墜的車廂里,女子抬眼時懸在睫上將落未落的淚珠。
佛堂那夜,那顆將落未落的淚珠終於在他眼前墜下,滑過那顆灼人的硃砂痣……
弓弦震鳴驚散回憶,箭鏃深深沒入箭靶紅心。
豆大的汗珠順著下頜滴在練武場,寒風掠過汗濕的脊背,他卻覺得渾身血液仍在沸騰。
「將軍,老夫人送來的參湯……」
侍從話音未落,男人已抓起外袍,大步流星走向兵器架後的浴房,冷水澆身時透骨寒意包裹全身,肩傷刺痛猶如潮水般席捲全身。
第79章 望門新寡10阿梨,你比春/藥更毒……
月色爬上東牆時,練武場終于歸於寂靜,青磚上蜿蜒的水漬久久未乾。
梅塢苑,燭火在青銅燈台輕輕跳躍,趙三郎推門帶進滿身寒霜。
案上青瓷茶盞泛著溫潤的光,趙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垂首立在屏風後。
「三爺萬安,天兒入了冬,老夫人掛念您身子,特命叮囑小廚房給您燉了碗參湯,您趁熱喝了暖暖身子。」
趙三郎避開那雙染了蔻丹的手,仰頭灌下微苦的參湯,喉結滾動間竟有一絲異香,男人絲毫未放在心上。
「奴婢伺候您更衣。」明月紅著臉上前。
「出去吧!」
「三爺,奴婢自幼在府里長大,傾慕將軍已久,能伺候將軍是奴婢的福分,日後定用心伺候,不負老夫人所託。」
琉璃屏風映出女子解腰帶的窸窣聲,大紅的床幔刺得男人眼睛發燙。
「出去。」
劍柄重重磕在案幾,茶盞應聲而裂,燥熱自丹田迅猛躥起。
男人猝不及防撞翻案幾,體內亂竄的熱流如野馬脫韁。
趙三郎眼前驟然浮現家庵里,無意瞥見的那一抹藏在青色縵衣下凝脂雪膚的側頸,還有那隨著誦經聲微微起伏的胸口……
明月精心染著丹蔻的手顫抖著撫向男人腕間,甜膩香氣催得人血脈僨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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