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川看著他,片刻後,抬起右手,按了按青年皺起的眉心。
『啪嗒』一聲,一滴血液隨著他的動作落在閔疏的側臉上。
魏長川動作一頓,移開手,看向那滴血液。血液很紅,在青年白皙的面孔上顯得十分突兀,魏長川凝視著那裡,半晌後,終究是伸出手,抹去了那一抹血色。
閔疏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動作,哼唧了兩聲,朝兩人交握的手旁湊了湊,用額頭抵住魏長川的手背。
魏長川渾身一震,終於忍不住露出了狼狽的神色,如同觸電般收回了觸電的右手,頹然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
在閔疏昏睡時,格陵蘭島從深夜迎來了正午。天幕微微泛起淺藍色,地平線上的一點點可憐的日光透過窗戶進入室內,照在閔疏的眼皮上。
閔疏的眼睫微微顫了顫,皺了皺眉,幽幽從睡夢中醒來。
一睜眼,他就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嚇了一跳。
魏長川依舊握著他的左手,似是一整天都沒有放開,
上一次醒來時天太暗,他看不清魏長川的臉。這次能看清了,閔疏一下子就被男人的狀態嚇了一跳。
男人的樣子實在算不上好,他神色嚴肅,濃眉壓在深邃的眼眶上,眼珠里滿是紅血絲,眼下是深深的青紫。不知是不是太過擔憂的緣故,一晚上下巴上就冒出了短粗的胡茬,臉上還不知道為什麼有幾道乾涸的血跡。
「……哥?」 閔疏下意識地問:「你的額頭怎麼了?臉上為什麼有血?是受傷了嗎?」
魏長川紅著眼睛,沒有回答,而是立即問:「你感覺怎麼樣?」
閔疏聽了,眨了眨眼睛,微微張開嘴:「我感覺……」
閔疏說著,從床上緩緩坐了起來,抬起手,拿下了額頭上的冰袋。
接著,他神情怔愣地轉頭看向魏長川:
「哥,我感覺……好了?」
臥室里,重新供應的暖氣管道發出輕微的聲響,魏長川看著面前神情有些懵卻面色紅潤的閔疏,神情在焦躁與狼狽間出現一瞬的凝滯。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誰也沒說話。
隔了不知多久,魏長川才出聲:「……你說什麼?」
閔疏也有點發愣:「我說……我好像好了。」
他說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燒好像是退了,身上也不痛了——」
他確實是感覺好多了,不發燒以後身體輕鬆了許多,鼻腔也清爽了,沒有想打噴嚏流鼻涕的感覺,頭腦也清晰了……
閔疏放下手,心想這不就是普通感冒痊癒之後的感覺嗎?可是他不是感染了病毒嗎——
魏長川似是也很驚訝,定定地看著他沒說話。
閔疏以為他是不相信,登時急了:
「不是,哥、你別不信,我現在真的感覺很好——」 他』騰』地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為了證明自己,還蹦躂了兩下:「看,我現在能跑能跳的!」
見狀,魏長川立即皺起眉,伸手拉住他:「我知道了,你先坐下。」
閔疏只好順著他的力道坐下,一低頭,忽然看到自己手臂上留下了條暗紅色的痕跡,那是乾涸的血漬。
「!」 閔疏看見了魏長川右手上幾乎橫貫手掌的傷口,驚道:「哥、你的手怎麼了?!」
魏長川一頓,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鬆開了閔疏的手,轉身就出了臥室。片刻後回來時,手上多了一盆溫水和兩條毛巾。
他將閔疏的手臂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又換了一條毛巾,將他的臉加上脖子都擦了一遍。
「唔。」 閔疏乖乖地抬著臉讓他擦,在空隙中往他的手上看了一眼:「哥……你的手上怎麼有那麼大一條口子啊?」
魏長川用繃帶將自己的手纏了起來,簡略地說:「不小心弄傷了。」
閔疏有點疑惑,心想什麼樣的不小心才能讓跟狗熊一樣強壯的魏長川手上劃出那麼大一條口子。不過還沒等他問,魏長川就伸出了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他用手心碰了一下,又用手背碰了一下:「……溫度是降了。」
魏長川收回手,問:「其他的感覺呢?呼吸困不困難?有沒有哪裡痛?」
閔疏搖了搖頭:「都是好的。」
說實話,他現在感覺比往常還更好,有種睡飽了、養好了病,豁然開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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