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著銀葉子的靈光,她看著紙上那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凌亂線條,突然沉默了下來。
——這些紙上,記的都是她在為藏瑾煉製長命花時,從夢中偶然得知的煉花之術。
那筆跡龍飛鳳舞,有些部分可能連最優秀的書法大師都分辨不出,畢竟夢中事頃刻便會被遺忘,當時的她若不草草速記,便生怕自己下一刻就會遺忘殆盡。
然而池傾沒想到的是,當日的一切距今已過去整整八年,她卻依舊能夠在自己腦海中找到對應這些鬼畫符的記憶——煉製長命花的種種細節,她根本沒有忘記半分。
池傾沉默著翻動紙張,試圖以此轉移注意力,平息一下自己因親眼目睹藏瑾爆體而洶湧不止的心緒。
稿紙迅速被翻到最後,厚厚一沓中,只有那放在最下方的五六張字跡端正——那是從妖族醫書和各處軼事雜文集上摘錄
的,有關長命花的筆記,雖然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杜撰,但現在看來,其上關於煉製長命花所需的關鍵,倒還真有正確的部分。
池傾垂著眼,指尖輕輕拂過稿紙上的一個紅圈,圈的正中央寫著「龍鱗貝」三個字,下方還劃了數道橫線,顯得異常顯眼。
池傾盯著那三個字看了會兒,深吸了一口氣,將稿紙重新收回樹洞,自樹上飛身而去。
花房外,阮鳶和濯鹿站在樓梯兩側,見池傾終於出來,阮鳶才長長鬆了口氣,神情焦急地道:「聖主,約半炷香前,孤雲城外有兩隻邪器的魔息顯現,青師大人已將各處城門都封鎖起來了。」
池傾望向濯鹿,朝他略點了點頭:「青師當機立斷,做得沒錯,不過這兩隻邪器……我們不必再追查了。」
她頓了頓:「它們是從花別塔地底出去的。」
濯鹿臉色微變,音色暗含著幾分隱怒:「花別塔?所以說……是您帶回來的那隻魔族?」
阮鳶也立刻反應過來,她望向池傾身後早已閉合的花房結界,輕聲道:「聖主,藏瑾公子呢?」
「他操縱著邪器跑了。」池傾平靜地望向眼前二人,淡淡囑咐道,「那兩隻邪器中估計有遁地類的空間法器,攔不住,也不必攔了。」
濯鹿皺起眉:「此事應當稟報妖王。」
池傾點頭:「那便拜託青師了。」
她的語氣淡得驚人,仿佛只是在講一件尋常事,半點憤怒也無,平靜得甚至有些異常。
濯鹿對池傾和藏瑾之事,並不如阮鳶那樣清楚,冷著臉應下後見她無話,便也只能退下。倒是阮鳶望向池傾的目光更添了幾分關切,小心翼翼地道:「聖主……您還好吧?」
池傾揚起眉:「就這樣。」
阮鳶小聲嘟囔:「藏瑾公子不是說好飛花節之後再走……現下倒有些許突然了。」
「如今已不是同路之人,」池傾頓了頓,聲音漸漸輕了下來,「再留多久,也只是如此了。」
這話未免有些失意,阮鳶看著池傾的臉,想要勸慰,卻見她抬起臉搖了搖頭,若無其事地笑道:「我要去醫林一趟。」
自從謝衡玉走後,阮鳶對「醫林」二字便有些警覺,聽池傾這樣說,連忙問:「去醫林做什麼?」
池傾下了樓梯便徑直往花別塔外走,一邊走一邊道:「去見醫尊呢。」
阮鳶又道:「見醫尊做什麼?」
池傾腳步不停,反而走得更急了:「嗯……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欠了醫尊一些東西……還沒有還。我想去問問情況。」
阮鳶疑惑,實在有點摸不到頭:「聖主欠了醫尊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沒聽你們提起過?」
……
「欠東西?欠老夫什麼東西?」一盞茶後,醫尊面對著神情懇切的池傾,露出了和阮鳶一樣困惑的神情。
池傾臉上掛著有些虛假的笑容,雙唇一碰,有些心虛地念出了三個字:「龍鱗貝。」
死寂,果真是死一般寂靜的幾息之後,醫尊勃然大怒,氣得山羊鬍都翹了起來。
他揮舞著手中新打的拐杖,憤怒到阮鳶看了都勃然色變,她戰戰兢兢地拉著池傾連連後退,以免被怒火中燒的醫尊波及到。
「好好好,整整八年了,我說你這個小姑娘怎麼突然來跟老夫喝茶……原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你這小孩一肚子的壞水,不是給老夫送來個半死不活的,就是給老夫送個心態失衡的,現在那兩個好不容易都折騰廢了,你倒來跟老夫談起龍鱗貝?!你安的什麼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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