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衛栩牽了牽唇角,半跪在她面前,「把手給我。」
原來是要幫她處理手傷,徐妙宜稍稍鬆了口氣,將柔荑遞給了他,心虛地垂下頭,「你左肩的傷……」
她那時著急擺脫他回家,用盡力氣刺穿了他的肩膀,那處連著筋骨,多半是會留下後遺症的。
衛栩卻說:「待會兒有點疼,你忍一忍。」
藥酒傾灑上去,掌心如針扎火燒般疼痛,徐妙宜忍不住顰眉,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眸中漫上水意。
他究竟是否計較那一刀,又是否真的會幫自己救回阿姐他們呢?
衛栩撒上藥粉,替她包紮好雙手,抬起琉璃瞳,望見小娘子淚意盈盈。
她鬢髮鬆散,首飾全無,衣裳也被荊棘勾壞,一張芙蓉面上滿是淚痕,先前在山上哀求他救人,哭得嗓子都快啞了。
他取了帕子打濕擰乾,甫一靠近,徐妙宜便下意識瑟縮。
衛栩眸光微沉,攬過她的腰,力道不容抗拒,她掙扎著提醒,「你不著急走嗎?」
他淡淡「嗯」了一聲,卻抬手幫她擦去淚痕。
粗糲指腹摩挲得臉頰生生發疼,她默默忍耐,又發覺郎君好似不像是幫自己擦淚那麼簡單,他單手扣住她的身子,順勢把她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裡。
她心中騰起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郎君垂眸沉沉望著她,瞳中濃烈慾念幾乎就要洶湧而出,如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將她寸寸纏繞。
徐妙宜須臾讀懂他的意思,鴉睫輕顫,心子砰砰亂跳,猜想這一遭是躲不過去了。
從來都是只要他想,便能為所欲為,她沒有拒絕的餘地。
小娘子認命似的閉上了眼,等待狂風驟雨降臨。
然而衛栩卻沒有吻她,輕輕抱著那柔弱身軀,喉結滾了滾,「陪我去洛京。」
熾烈鼻息拂在耳畔,激起一陣酥麻,徐妙宜驀地驚醒,睜開雙眸,又有些困惑。他為何突然停下,是在以退為進嗎?
但她無暇細想這些,輕聲答應了他:「好,等阿姐他們平安回來了,我就跟你走。」
聞言,衛栩牽了牽唇角,將橫在她腰間的手臂收了回去。
就在她以為郎君要放過自己時,猝不及防,他狠狠掐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來。
他吻得很兇,也很霸道,無視她微微的掙扎,捏著那柔嫩臉頰,迫使她張開櫻唇,不容許流露半分退縮抗拒。
徐妙宜不明白為何他突然發了瘋,仰著雪頸接受掠奪,腦子一片空白。
他最初只是吻她,漸漸變成齧咬,濃烈占有欲宣洩而出,幾乎將她揉碎。
胸腔里氣息越來越少,瀕臨窒息之際,徐妙宜用力咬破郎君的唇,杏眸水意瑩潤,粉白小臉幾乎快要紅透。
衛栩讓她緩了緩,扶住那輕顫的身子,眸中慾念未減半分,唇邊帶著一絲好整以暇的笑,「你差點廢了我這條胳膊,我取走一些補償,不過分吧?」
他果然記恨那一刀,並未放下戒備。
血腥味纏繞在唇齒間,徐妙宜啞然,遲疑片刻,主動迎上他的唇。
唇瓣相觸,外頭突然響起「篤篤」敲門聲,兵士稟道:「主上,有人求見。」
她迅速清醒過來,如受驚的雀鳥一般彈開,「你快去忙!」
又努力揚起溫柔笑容安撫他,「五郎,我就在這裡,哪裡也不去,等你回來找我。」
衛栩按了按破皮的唇角,眸光帶著一絲饜足,不疾不徐起身,「知微在外頭侯著,不要到處亂跑。」
說到「亂跑」兩字,那琉璃瞳中掠過怒意。
徐妙宜乖巧地點了點頭,目送郎君大步流星離去。
過了會兒,她將知微喚進來,詳細詢問自己離開後的情況,得知他沒有為難任何一個幫助自己假死逃脫的人,未免有些吃驚。
這實在不像陸慎之的行事風格,他為何突然轉變如此大?
知微告訴她:「那些天,主上一直在找娘子,撈出那具屍首後,他堅持讓仵作驗屍,後來查出娘子已經回了涼州。」
既然知道她在涼州,卻沒有直接登門尋人,想來是因為軍務脫不開身,又或者是忌憚顧家勢力不敢強行逼迫,所以直到今日才在紫雲郡意外重逢。
徐妙宜惴惴不安在郡守府等了半日,午後,顧長寧和裴言一起被送了回來,顧家那三十來個護衛也尋回大半,剩下的死在了亂軍中。
顧長寧驚嚇過度,昏迷未醒,知微找了郎中過來看診。徐妙宜一直守著她,直到傍晚才出去查看裴言等人的情況。
李大夫已無大礙,倒是裴言左腿中了兩箭,走路一瘸一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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