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的校場上,早已圍滿了人群。
皇親貴族端坐於席,皇帝居於首位,神色肅穆,皇后陪坐於側,目光沉靜。次下為三皇子祁墨、五皇子祁允及肅王祁諳,三人神色各異,或凝重,或淡然,或隱隱帶著幾分期待。再往後,長公主與忠義侯並肩而坐,范驚邈則已按捺不住,摩拳擦掌,緊緊盯著校場中央,仿佛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校場外,百姓們擠擠攘攘,遠遠觀望,雖不能近前,卻也不願錯過任何。
十丈開外,九曲連環銅靶在寒風中叮噹作響,每個孔洞不過嬰孩拳頭大小,風一吹,銅環晃動,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仿佛在挑釁著射手的技藝與膽魄。
崔陟與北夷使臣並肩而立,立於校場中央。
寒風驟起,捲起校場上的塵土,眾人不由收聲靜默,屏息凝神,目光緊緊鎖定在崔陟身上。只見他反手從箭囊中抽出三支白翎箭,動作一氣呵成。箭矢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箭尾的白翎隨風輕顫,仿佛在等待著下一刻的疾馳。
風馳電掣間,崔陟挽弓如滿月,弓弦緊繃,發出輕微的嗡鳴聲。他的目如鷹隼,緊緊鎖定遠處的銅靶。下一刻,手指一松,三支羽箭如流星般疾射而出,箭矢破空之聲尖銳刺耳,宛若撕裂了空氣。
拍案稱奇的是,三支羽箭竟在半空中首尾相銜,仿佛一條銀鏈般貫穿長空。箭矢穿過銅環的瞬間,叮叮噹噹的撞擊聲接連響起,九個銅環無一遺漏,箭矢穩穩穿過,最終釘入遠處的靶心。
太快太准,乃至觀眾不及反應,停了一息,時間在此刻停滯一般。席位里范驚邈激動地拍案而起,連聲叫好,聲音洪亮如鍾。圍場外的百姓也如夢初醒,震天動地的歡呼聲瞬間爆發,仿佛要將整個南御苑掀翻。
南街是通往南御苑的必經之路,好消息傳得比風還快,南街廟會人流如織,得此消息,不約而同在街頭歡呼慶祝。
有些懊惱不已,出門遲了或是被街邊鋪子絆住了眼和腳,沒有趕上現場圍觀,一邊後悔,一邊往南御苑走,以期能湊個熱鬧。
沈淨虞全然不曉得崔陟也在這處,聽到路人提及「崔將軍」,又有剛從南御苑回來的正激情澎拜站在凳子上,講述一場驚險刺激的「大戰」。
她不想聽也不行,一個勁地從四面八方鑽進她耳朵里,最後七七八八組成了事件的大概。
她的步子慢下來,看著蜿蜒到看不見的街道,順著這條街往前走,又是崔陟。
能夠出來她都是高興的,可現在遠望街道,突然興致就沒了。
她折身往回走,心裡被「大戰」激出熱血的鳴心回過神,緊忙跟上。
「沈娘子,您這就要走了嗎?」
好容易出來一趟,才來了不至一刻鐘。
沈淨虞沒有回答,視線凝在左手旁的藥鋪,她看到了打鋪子裡出來的柳夢秋。
這時候鳴心也看見了,離得不遠,她叫了一聲,柳夢秋未聽見,沈淨虞、鳴心朝她走,又喊兩聲把人喊停了。
近到跟前就見柳夢秋抱著藥包,臉色蒼白,但較之一個時辰前,還算好了一點。
「姑姑,你好點了嗎?」
柳夢秋今早回了將軍府,伺候了早膳要端盤子,驀地頭暈目漲,眼前花白,順著桌腿滑坐在地。
沈淨虞嚇一跳,攙扶起來,卻覺柳夢秋臉色不對,一問才知,竟是發熱未退。當即,沈淨虞就讓她去歇息,後來,見病症嚴重,請示了楊慵,告假回了家。
柳夢秋略有尷尬地攥了攥藥包系帶,屈身子要給沈淨虞施禮,半道讓沈淨虞雙手托著身子阻回了。
「我已好了不少,正拿了藥回去煎了服用。我這疾病在身,娘子還是離得遠些,莫要傳染上身,那就是奴才的罪過。」
這話讓沈淨虞想起幾個月前,她日日盼著把病傳染給崔陟,結果天不遂人意,老天沒有站在她這邊,崔陟愣是沒有一點事。
街道開始鑼鼓喧天,熱鬧得浩浩湯湯,不時有熟悉的名字飄進耳郭。
沈淨虞微微皺眉,轉瞬又恢復自然,她看著柳夢秋道:「這裡吵鬧,你又有病在身,如若你不介意,我和鳴心隨你回去,幫你煎藥。」
鳴心早有此意卻不敢說,她與柳夢秋親近,見姑姑此時狀況,想要搭把手幫個忙,隻身側有沈娘子在,她的職責是看顧沈娘子,是此無法主動開口。
聽到沈淨虞的話,鳴心現已亮了眼睛,重重點頭以表贊同。
柳夢秋先誠惶誠恐地推辭,拿出先前的理由,沈淨虞卻道並不在意,這般說道著,極有眼色的鳴心已搶過藥包掛在臂彎。
轉頭咧嘴笑:「沈娘子,姑姑,我們走吧。」
柳夢秋抿唇笑了笑,輕搖腦袋,伸臂請著沈淨虞:「娘子請。」
三人行過攢動的人群,拐進青石板小巷,歡聲漸行漸遠,約摸半刻鐘,過了三道巷,柳夢秋於褐色雙開木門前
歇步。
她推開門,等都進來了再關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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