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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不願多說,陶容也只能將心放回肚裡。崔陟自小主意極大,她從不能輕易動撼和左右,他既說不用擔心,那她也只好相信。

似有若無的疏離和尷尬籠罩了整頓飯,晚膳用罷,崔陟不多坐,起身要走。

「有什麼要求吩咐下人即可。」他停了下,回過頭多說了句:「她不用來向你問安,你不要為難她。」

晚膳沒顧得提及的人,這會兒被提到。微愣一瞬,陶容帶有不悅地冷哼,瞧瞧,這說得什麼話,她何時無緣無故為難過別人?

「母親,舟車勞頓,早日歇息。」

他了解陶容,以她性子必然要找沈淨虞,崔陟在開口前一刻改了說辭,那句「不要找她」沒有說出口。

至於為難,崔陟相信陶容做不出。這番話倒不如說是專門又提醒陶容一遍,刺史府內還有另一個女人,一個被下人稱為「夫人」的,她兒子的女人。

陶容吃過早膳說要遛彎消食,沿著小路邊走邊問。

「夫人是跟著你家大人來的?」

「正是,大人上任時夫人就在身邊。」

陶容暗自思忖:「可知道她是哪裡人?」

婢女本不是主院伺候的,一概不知,搖頭道:「奴才不知。」

踱步一刻鐘,陶容慢慢悠悠,準確無誤地找來了主院。

「去叫門。」

婢女近前輕叩門扉,院裡傳來鳴心的應聲:「來了,誰啊。」

婢女答:「夫人,是老夫人來了。」

聲音一出,主院書房裡謄寫的沈淨虞手腕不穩,一筆墨跡橫斜,毀了一頁字跡。

她從昨晚就開始擔心的事還是來了。

昨夜沈淨虞難得的想見到崔陟,等了他許久,卻得知他處理公事,歇在書房,不過來了。

似乎沒有不見客的立場,何況是長輩,聽到主院院門敞開的聲響,沈淨虞硬著頭皮出門應付。

抬眼遞去一眼,沈淨虞垂眼行禮。

陶容從遠至近,上下打量,叫她起來:「不用多禮。」

她著實是僵直的明顯,無所適從得徹底,這般膽小,陶容心想怪道不得,崔陟莫不是怕她嚇著她。

陶容自顧進屋,回身看沈淨虞仍舊直直地站在廊下,出聲道:「進屋吧,可有茶水?」

沈淨虞邁著僵頓的步子,卻禮數到位地問詢:「新沏的雪芽,您要喝嗎?」

這一回總算對上眼了,短暫對視中,陶容回:「可以。」

聞言,沈淨虞為陶容倒上茶水,雙手遞到她面前。

陶容多看了兩眼,起了探究的心思,眼神示意她坐下:「你坐,不用拘謹。」

沈淨虞依言落座,離陶容稍遠。

「你叫沈淨虞沒錯吧?」

沈淨虞勉強提起禮節性的微笑,頷首。

「你是哪裡人?」

「苘川。」

「苘川啊,前兩年戰爭時,離戰場很近。」

沈淨虞如坐針氈,思緒已然飄忽,無意識的陪著點頭應和。

「你們是在苘川相識?」

「……是。」

她強烈的不自在,傳染到了陶容,陶容射去銳利目光:「你從何時跟的崔陟?」

一瞬間,嗡嗡耳鳴。

沈淨虞猛地起身,不慎碰翻了茶盞,熱茶灑在身上,不設防間燙得喊出了聲。

「娘子!」鳴心急慌慌地拿帕子為她擦拭。

偏此時,陶容坐在那裡,鳴心急切又不知該怎麼做,看到沈淨虞的手燙紅了,鼻子立刻泛起酸。

看這丫鬟反應迅速,做事挺利索,現在又遲鈍起來,陶容緊皺眉頭:「愣著作甚,還不快去幫主子處理。」

用清水浸洗燙紅的手背,幸而沒有燙出水泡,屋裡備了常見的藥膏,白玉膏塗抹後,燒灼感漸漸褪去。

陶容走進內室,向傷處瞥去:「若是嚴重,就讓人去叫大夫。」

沈淨虞強裝著鎮定,回應:「沒什麼大礙。」

身上衣服潑濕,這種情況,她實在無以應對,「不好意思,老夫人,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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